宋聽南每天都是到最後一秒才慌亂著出門。楊阿姨拿過她的外套,李瞻楊幫忙接過來,最後在她的就要遲到了就要遲到了的大呼中出了門,李長遠的司機已經等在門口。
“宋聽南,每次你就不能提前一點嗎?”
“鬧鍾響了我沒聽見,你也知道的,這種天氣起床,堪比要命。”她邊說邊整理自己的東西,今天是學校組織的戶外活動,要是讓大家等實在是不好意思。
“好險,差一點點就遲到了。”等司機把車開近,剛剛停穩她就跳了下去,他在後麵幫她提著書包和水壺。
文理科去的場地不同,隻能分開。分開之前,他囑咐她一定要穿好外套,不要著涼了之類。她心不在焉的應著,一門心思都在和淩安芝她們的不舍上麵。
“沒事的,下午的時候,我們參觀的最後一個點是相同的。”梁溪安慰著她。
參觀城市的老式教堂,博物館,雖然是在樟市參觀,但因為今天不要上課,不要交作業,大家的心情都很放鬆,也很放飛自我,等到了下午參觀了最後一站回去的時候,神情都有些疲憊,李瞻楊去給宋聽南送熱巧克力,卻發現她已經在座位上睡著了,蓋著早上出門他拿的那件外套,他把熱巧克力放在了她位置的飲料架上,攏了攏她的衣服下車了。
等回到家的時候,她帶著睡意的上樓,被他擋在了門口。
“你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
“什麼?”她柔了柔眼睛,搖了搖頭,這種時候,說什麼話,真是有夠無聊,又不得發作,要是他糾纏起來,估計就不用睡了。“真的超級困,有什麼事等我睡醒了再說好嗎?那麼早起床,簡直要命我。”
“沒什麼,去睡吧!你睡醒了再下來吃飯。”
梁溪回到了家,拿出了書包裏的外套。這是上次借給宋聽南的那件,今天到最後她才想起要還自己,宋聽南那迷糊的性格,真的很像一個小孩子,也難怪李瞻楊那麼的不放心。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真是瘋了,現在是連聽南的醋也要吃了,他對她好,那是應該的,他們可是兄妹。
習慣性的把手伸進了外套的口袋,卻摸到了一張便簽紙。
“斑騅隻係垂楊岸,何處西南待好風。”心忽然跳的很快很快,好像就要衝出嘴巴跳了出來那般,她是認得他的字跡的。
而且,語文全年級的她,怎麼會不記得這首詞,曾經也無意中和他談論過喜愛李商隱,比起‘錦瑟’她更喜歡‘無題?鳳尾香羅薄幾重’
這算是表白嗎?算是吧!她忽然坐下,又忽然站起,忽然打開台燈,忽然關掉,如此反複著動作,想要抓住什麼,又好像什麼也抓不住,又好像全部握在了手心裏,內心有一萬條馬在奔過,她跑上樓去找淩安芝,然後又不說話,又跑回房間,關上了門,弄到淩安芝莫名其妙。
他也是喜歡自己的,這樣的隱晦,跟他的性格那麼像。躺在床上,忍不住笑出聲來,這麼久以來,他對自己也是很好的,一起討論作業,幫她改稿,一起參加比賽,那麼多的默契,原來他也是喜歡自己的。
在興奮中輾轉,迷迷糊糊的睡去,她做了一個很美的夢,夢到了他們考上了同一座大學,他牽著自己在校園裏散步,聽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出來,叫她嫂嫂。叮鈴鈴,一陣鬧鍾的聲音把她從美夢中驚醒,心裏好不爽快。抱怨著老天打斷自己的美夢,小心的把那張便簽放入書桌裏麵的小盒子裏麵。
出門的時候和媽媽說不回來吃飯,梁媽追到了門口。“是不是和李家的公子一起。”
“媽,你說什麼啊!還有他妹妹和安芝,還有別的同學,就是期末考完之後,大家一塊兒吃個飯”她解釋。
“得,媽知道的,那個,你也要積極一點,像李公子那樣好的家世。”
“媽,你胡說什麼,我走了。”說完就匆匆小樓了,淩安芝正在等她。
“一大早的,誰惹你生氣了?”
“還不是我媽,我就看不慣她那股勢力勁。”
淩安芝聽完笑了笑,她是知道的,自從上次宋聽南他們來過之後,梁媽不知道從那裏知道了李瞻楊他們的身份,從此之後一直在梁溪耳邊嘮叨,如不是因為年齡的不允許,恨不得現在就把女兒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