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一個人的生活再平淡無奇,他也會經曆人生中最動人心魄的時刻。但也因此,忘了從前平淡的一切。
亓瑉回到寢室,因為最近自己還是比較平易近人的,寢室裏的人聊天時不時還是會帶上他一起聊幾句。這個寢室是四人間,其中有兩個外省的,其中一個是東北的,糙漢子,平時說話聲音特別大,但是人特別仗義,他不許別人叫他名字,就叫他諢號方總,久而久之人們也就隻叫他這個諢號了。還有一個是四川的,一口方言,特能吃辣,脾氣比較火爆,但是成績特別好的四眼仔,叫陳秋。還有一個本市的,一個紈絝子弟,但是人也特別義氣,歐陽瑞。亓瑉在床上歇息著,平複自己的心情。寢室裏其他是三個人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誒,你們知道嗎,聽說我們學校的那棵樹至今還沒人知道是什麼品種呢?”歐陽瑞一臉神秘的說道。“那可不,樹齡都有好幾百年了,但是就是沒人查清楚是什麼品種。聽說啊,最近學校請來一個道士,說是要看看這樹的風水運程呢!”方總眉飛色舞的說道,就陳秋沉默著,鄙夷的看著他倆,就一棵樹有啥好聊的。“聽說我們學校的校長是年輕有為呢,好像是個隱形富豪,到底多少錢沒人知道,不然也不可能買得起這地皮啊。那可是真牛啊,沒人見過他。”歐陽瑞嘻嘻噓噓的說著。盡管他也是富二代,但實際上,真正有錢的貴族是不會讓外人知曉自己有錢的。
亓瑉躺在床上,眼睛緊緊地閉著。他的直覺告訴他,最近腦海裏浮現的聲音都跟這棵樹有關,就僅僅是摸了摸樹就產生了如此大的變化……還有,曦一,不知道她怎麼樣了呢。翻身坐直,“你們,去過六班嗎?”亓瑉幽幽的問。眉宇間淨是勞累,白皙的皮膚此刻更顯蒼白。其餘兩個小夥子嘿嘿一笑,擠著陳秋說誒你小子不是看上六班一個叫什麼沈墨白的嗎,怎麼樣了啊?陳秋正直的撫了撫眼鏡框“咳咳,待定待定。不過亓瑉你問這個幹嘛?”亓瑉擺擺手道沒事。關於曦一,他好像一直下不去口去打聽。休息好收拾一下穿好衣服準備下樓吃飯,剛走出門,寢室其餘三個人麵麵相覷,他怎麼主動問起別人的事了?
今天陰雨綿綿,亓瑉隻想趕快吃完飯回寢室。他故意走了個遠道繞到六班,在哪個片區內張望著,想找找有沒有曦一的身影。突然,一隻手拍了他的肩膀一下,轉身,叮叮當當的鈴鐺聲響,一襲白裙,一陣香風。“你怎麼來了,頭不疼了嗎?”曦一歪頭問道。這是緣分嗎?隻要亓瑉想見她,她就總能恰到好處的出現。“恩,我過來謝謝你送我回寢室的。”亓瑉局促的說道。“我們先走吧,在這說不太方便。”曦一說完,自然的拉著亓瑉的手就走。在她的手接觸到亓瑉的那一刻,他就像觸電一般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但同時,頭也開始隱隱作痛起來。任她拉著,去她想去的地方。亓瑉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後,六班教室內剩餘的人一直望著他,其中一個短發高挑,看起來青春陽光的女生更是不解的看著他。沈墨白心想,這不是陳秋寢室的亓瑉嗎?怎麼會在這……
他倆走一路,一路都是清脆的鈴鐺聲。曦一好像很喜歡穿白裙子,每次見她都是白裙子。不過亓瑉也再沒見過,比她還適合穿白裙的人。
“你頭疼的事告訴你爸媽了嗎?”曦一冷不丁的問著。“說了,他們提醒我好好休息。但其實我從小跟父母就不是很親,所以無所謂的。”亓瑉低下頭,不敢看曦一。他又開始孤獨了。不要再問他其他人的事啊,盡管有所謂的親人一直圍繞在他身邊,但他能感覺出來,他們於他,是沒有太多的感情的。他們走的很慢很慢,看盡路邊的花草樹木,生怕漏掉了一處景色。“曦一,你是什麼樣的呢?”亓瑉問出了口,他真的太想知道了。這個少女對於他來講,很重要。盡管認識的時間不久,接觸的也不多。但是他想知道,就像是那天冥冥之中她牽住了他的手,孤獨的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絲獲取溫暖的機會的。
“我嗎?我啊,很愛睡呢。很少清醒。”曦一回答道,腳上的鈴鐺也響了起來。“你難道跟我一樣也有妄想症或者是什麼分裂症嗎?有一個夢裏的世界?”亓瑉皺緊了眉頭,很小孩子氣的問著。他不希望曦一也是如此的孤獨。“噗”曦一笑出了聲,用手拍了拍少年的頭,“才不是呢,我可能有嗜睡症吧,是真正的愛睡噢。”這樣啊……亓瑉放心了,爽朗的笑開。一雙鳳眼裏也盡是笑意。“你擺脫了一切嗎?”曦一突然問道。這一句話,其中包含著太多的意思。亓瑉此刻的腦海中閃過了太多的場景,長發,白衣,和,漫無邊際的屍體。
亓瑉搖了搖頭苦笑,連夢都開始惡化了嗎?
風中,曦一盯著亓瑉,嘴角是一絲奇異的笑容。如果說記憶是一切的根源的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