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難民營帳篷營區早已有人開始活動,小孩的哭鬧聲,大人的責罵吆喝聲,各種牲口的嘶鳴聲此起彼伏,昭示著新的一天已經開始。
帳篷營區一角一頂帆布帳篷附近,隨著輕微的腳步聲不斷的靠近,響起兩個女人用阿拉伯語低沉的交談聲。
“依麗哈姆,和我們一起回綠洲部落?也不知道宋小雙醒了沒有?”
“嘻嘻,伊莎貝爾,我可瞧見你昨天在礦洞裏眼淚都出來了,感覺你們兩人的關係好複雜喔,多多努力我看好你!”
“依麗哈姆,不是你想的那樣啦,我們都是好兄弟好姐妹,就宋小雙那痞子習性一般女人很難適應的。”
“嘖嘖,我們的人類學家倒是還蠻謙虛的,看你自己怎麼想,我隻是開個玩笑別當真,不過你特別緊張宋小雙我和法哈德可都看在眼裏,難免會有一些想法......”
帳篷帆布門被撩起,換了一套幹淨米白色考察隊製服的伊莎貝爾,還有換上嶄新灰白色長袍紗巾遮麵的依麗哈姆,走進了帳篷裏,兩人身上別無長物,腳上都是穿著涼鞋,顯得清爽利落。
晨曦的光線照耀下帳篷內勉強能夠視物,看到上半身被繃帶裹成木乃伊形狀的宋小雙,盤著赤果果的雙腿坐在編織絨毯上,睜著那雙眯眯眼看著自己,伊莎貝爾的臉上立馬閃現出一抹紅暈來,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臉蛋感覺有些發燙,稍後暗自腹誹,難道真的睡一覺就變傻了?剛才在帳篷外和依麗哈姆說的可是阿拉伯語,宋小雙根本聽不懂,他不會知道我們說什麼的。
看到伊莎貝爾臉上飛起紅霞,紗巾遮麵的依麗哈姆暗歎口氣,也不去深究伊莎貝爾複雜的個人感情,上前兩步後盯著盤膝而坐的宋小雙,語氣不確定的說著中文:“你的內傷和那些崩裂的傷口都好了?”
“差不多吧,告訴法哈德,如果他要給戰死的部落戰士做葬禮祈禱,可以等到下午,那個時候我基本上能夠做祈禱儀式了!”
“喔,我得檢查一下,騙人的不是好小孩!”
宋小雙一貫的低沉的說話聲在帳篷裏響起,伊莎貝爾眼神裏閃著小星星,宋小雙話音未落就急速的說著中文疾步上前走到宋小雙身邊,那裏還顧得上男女有別,反正她第一次在沙丘處看見宋小雙就是赤果果的,已經見怪不怪了,直接把宋小雙上半身裹著的繃帶都解開看起來嫻熟無比,繃帶本來就是昨天情急之中她和依麗哈姆兩人配合裹上的,是以轉瞬間宋小雙身上就隻是剩下一塊兜住襠部的白布(撒哈拉沙漠地區男子傳統著裝就是一件長袍搭上兜襠的白布),依然盤腿坐在絨毯上顯得不倫不類的。
依麗哈姆微微皺著額頭,剛想說伊莎貝爾也太粗俗了點,沒等宋小雙同意就把他剝成了羔羊,卻驚異的看到宋小雙赤果果的上半身有著無數道粉色的線條,看上去猶如雜亂的蜘蛛網,那分明是崩裂的傷口愈合後新長好的皮膚!
這也太詭異了,也就十來個小時,眼看就要散架的宋小雙身體竟然真的好了大半?紗巾遮麵的依麗哈姆上前兩步拿起一旁的繃帶細看,發現有一部分繃帶上也浸透著血跡,說明眼前的一切不是她的幻覺,按照伊莎貝爾所說的,宋小雙就是一個奇葩的巫師,因為宋小雙再次用詭異的身體愈合能力在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伊莎貝爾根本不管宋小雙怎麼看她,雙手手指在那些粉紅色愈合的皮膚上撫摸良久,在宋小雙看來他已經成了某種活著的醫學研究個體了,伊莎貝爾眼裏那種想把他拆開來研究研究的想法太明顯了,被人做研究最讓宋小雙感覺不爽,伊莎貝爾手掌心的熱度不會讓他有其他什麼想法,隻會感覺很不爽。
看到宋小雙臉色漸漸變得僵硬起來,單腿跪坐在身邊的伊莎貝爾把雙手從宋小雙身上拿開,眉毛一挑眼神變得犀利起來,揪著宋小雙的臉蛋拉了拉放開,看到宋小雙秒懂後臉上的表情緩和很多,這才很不客氣的用中文說道:“宋小雙,你混蛋!別人想脫光我還不瞧一眼勒,等著,我去拿記錄儀把你的這種狀態拍下來,這對我研究巫術文化大有幫助,你不是巫師嘛,可能是個嶄新的研究課題,我想想課題的名稱是什麼,論巫師身體狀態的愈合傾向,還是巫師對自然界能量的實用程度......”
宋小雙直接傻眼了,伊莎貝爾見獵心喜人類學家的研究範又冒出來了,又想把他作為研究對象,還想用微型記錄儀拍下來研究?絕對不允許,宋小雙真想一掌把伊莎貝爾拍飛出帳篷,不過還是忍住了,語速很快的低吼道:“伊莎貝爾,夠了,我又不是籠子裏的小白鼠,更不是巫師,我說過很多次了,別挑戰我的耐性!”
連一旁的依麗哈姆都看不過去了,伊莎貝爾有時候就是陷入研究的氛圍不能自拔,依麗哈姆輕咳一聲,拍拍正打算往外走伊莎貝爾的肩膀,搖頭示意這樣做真的太過了,宋小雙說得對,他不是小白鼠,也沒有承認是巫師,不能用記錄儀不經他的同意就把他的狀態拍下來存檔,這是很不妥當冒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