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少了,佛祖也不能不讓人吃飯吧,一口價,這個數……”
天珠寺小鎮一個白色土牆牆壁大院裏,一個身材壯碩穿著皮質藏袍內襯白色立領襯衣,臉頰上有著高原紅暈的中年藏族大漢,腳上穿著一雙棕色的皮鞋站在院落裏,眯著眼瞧了瞧天穹上的太陽,有些悻悻然的扯了扯右手手腕上戴著的紅珊瑚手鏈,舉起手臂手指比劃了幾下,看著站在兩米外一大一小兩個顏值出眾的女人,顯得無奈的低聲用藏語說了幾句。
這個藏族大漢確實沒有想到,來租藏馬的洋婆子居然精通藏馬的優點和缺點,不僅藏語說的一個順溜,而且敢狠狠的砍價,從天珠寺小鎮到列城即使騎藏馬(主要是藏北馬,專供高原民族用來騎行,和負重的矮馱馬不是一個品種),也得整整兩天時間,價格太低了沒有油水啊。
從天珠寺小鎮到列城,沿途大多數地方沒有通公路,隻有千百年來形成的幾條馱馬古道,藏族大漢就是趁著馱馬道旅遊興盛起來的契機,開了一間便民旅館,養著十多匹藏北馬,提供給進出中印邊境的旅客騎行,當然在租賃馬匹的時候,必須把他也雇傭去,除了照料他的馬匹外,還可以當當向導什麼的。
但是來往於馱馬道的背包客很多都是步行旅行,隻有趕時間的少部分人才會打定主意租賃他的藏馬當腳力,每年都有半年的時間大雪封山,旅館和租藏馬的外來者不是每天都有的,生意也就時好時壞,對於兩個女人的壓價大漢有些犯怵,逼不得已報出了底價,不行生意就直接黃了。
注意到藏族大漢有些肉痛的報出了他能夠接受的最底價格,背著背包的楊伊帆妹紙拉了拉身邊安妮的手臂衣袖,兩個女人速度的用眼神交流了一下,決定還是把交易談成,天珠寺小鎮就隻有他這一家騾馬店能夠提供足夠數量的藏北馬,不租馬匹就隻有過印度河穀的另一個緊鄰公路的小鎮乘車趕往列城,那條公路是戰備公路,路途繞很遠不說,而且還有多處印度邊防警察部隊的檢查站,很容易出問題。騎馬趕往列城是為上策。
“八匹藏北馬,準備好馬上出發,我們多給你一萬印度盧比!我們在驛站小店哪兒等。”
安娜看著太陽光線下藏族大漢一臉希冀的神色,低聲用藏語說了幾句話後,從一側褲兜裏摸出一卷印度盧比紙幣拿在手裏晃了晃。
藏族大漢神色一喜,沒想到這個有著高鼻梁亮銀色眼眸的洋婆子還如此大度,一萬盧比再怎麼說也得好幾百人民幣,這可是小錢錢啊。
安娜把手裏的一卷盧大小麵額不等的盧比直接遞給藏族大漢,轉身就往大院門口走去,楊伊帆妹紙隨後跟了上去,租藏馬的底價她們兩人早已在馱馬隊頭兒桑吉那裏問清楚了,租藏馬的錢就是低價加上一萬盧比,高原的人們顯得淳樸,既然錢都給了當然會很快把藏馬準備好的,這點安娜和楊伊帆都很放心。
十來分鍾後,戴上了毛皮氈帽穿上了馬靴的旅館老板格桑,騎在一匹接近兩米高的棗紅色藏北馬上(藏北馬體格不能和蒙古馬相比,個頭要矮很多),手裏趕馬鞭輕揚嘴裏低聲吆喝著,領著身後的八匹配上了馬鞍的藏北馬,馬蹄輕踏地麵“嘚嘚”聲響,在天珠寺小鎮幹硬的碎石泥土地上緩步前行。
幾個十七八歲穿著新潮藏袍的藏族小夥,正在一間平房外調試幾輛山地越野摩托車的發動機,注意到格桑大叔騎著馬走過,熱切的和格桑大叔打著招呼,知道大叔又有生意上門了,但是格桑的藏馬群小跑過去後,滿手油汙的藏族小夥們轉眼就把格桑給忘掉了,對於這些拉達克山脈新一代的藏民來說,越野摩托可比騎馬得勁。
馱馬隊的桑吉隻是在天珠寺小鎮短暫的停留了半個小時,向開驛站的藏族老板夫婦提醒好好招待木·江措上師一行人後,就帶著他的馱馬隊從天珠寺小鎮右側馱馬道岔道行去,準備繞路翻越拉達克山山脈,走過中印邊境回到阿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