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隻有一個殷露琴。
世上隻有一個袁落秋。
世上也隻有一個軒轅一心。
世上絕對不會有三個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
——除非,她們是同一個人。
沒有人願意相信這一切是真的,碧潮笙不願意,司馬荒更不願意。
可不管逃避多久,現實總會冰冷的出現在你麵前,在你心中為之不願意所留下的傷口上再撒上一把要命的鹽。
此刻,司馬荒的心便像是一道被灑了鹽的傷口。
他本不是一個無情的人。
——無情人的心又怎麼會痛?
那個長著一張熟悉的臉,卻不知道到底該叫什麼的女人我們暫且稱她為軒轅一心吧。
軒轅一心掙紮著爬了起來,站在了戰十方的身前,她的腳步很堅定,眼神也很堅定,她的心或許早已許給了這個男人。
“十方,我不走,我不走。”軒轅一心的臉上已落滿了淚痕。
司馬荒不是第一次看見她哭泣的模樣,碧潮笙也不是。所以,他們才突然明白過來,原來,真實的淚水是這樣的。至於,以前她流過的淚,或許,真的隻是給人看的罷了。
戰十方咬了咬牙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在做我該做的事情!你我本是夫妻,一起生,一起死的夫妻!”軒轅一心道。
司馬荒的刀開始顫抖。
刀又如何會顫抖。
顫抖的是他的手。
——還有心。
沒有人能描述活著形容他此刻的表情,那是一種融合了痛苦、嘲笑、悔恨、欲哭無淚的表情。
若有人能切開他的胸膛,掏出他的心來看看。或許,他此刻心髒的模樣比他現在的表情要難看的多。
軒轅一心緩緩站起身來,她麵對著司馬荒,卻沒有抬頭去看他。
她總是懼怕他的目光,或許,便是這個原因吧。
說謊的人總是害怕接觸被謊言傷害人的眼睛,謊言這種東西從來都不是傷害別人的東西,因為,你心中的愧疚遠比傷害痛的多。
“為什麼不敢看我?”司馬荒冷冷道。
他的語氣已冷到了極點,他仿佛又已是一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軒轅一心低著臉,搖了搖頭。
“是不是因為你騙了我?”司馬荒道。
軒轅一心不否認,卻始終沒有點頭。
她真的騙了司馬荒,可是,或許不是全部。
——難道,愛也能騙人?
司馬荒的心更痛了,他本就在等著軒轅一心點頭,這樣,他就能死心。
軒轅一心會否也洞悉了他的心思,所以才不點頭的?
——碧潮笙的心裏這樣想著。
此刻,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女人所做的一切,哪怕隻是一個微末的動作。
在他看來,謊言這種每天都在發生的尋常小事,在這個女人手裏卻變成了致命的武器。
——甚至,比司馬荒的刀還足以令人致命。
“這一切,從一開始都是一個局,那日,在臥龍幫大殿你對我說的話也是騙我的對嗎?”司馬荒道。
此刻,他就像一個欺騙著自己的小孩,明明身在孤獨之中,卻還要逢人便問“你看到我身邊與我走在一起的朋友了嗎?”。
自欺欺人有的時候比謊言更致命。
謊言,你至少可以去判斷應不應該相信。可自欺欺人卻是硬逼著自己去相信謊言,這相當於一個不想死的人,卻一定要拿著刀抹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