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映雪右手輕輕地拍拍她的胸口,左手捉住她的手掌,安撫地道:“薑珊,沒事了,別怕,小姐在這,小姐就在這陪你。”
寧映雪一直守在一步也不曾走開,但目光時不時地看向門口,緊閉的大門一直都沒有任何動靜。她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時間是那麼地漫長,漫長得讓人擔憂。不會有事的,別胡思亂想。
突然眉頭一皺,因為右手傳來一陣疼痛感。寧映雪轉過頭,隻見一直緊閉的雙眼就在自己失神的時候睜開了,但眼裏完全沒有焦距,眼珠動也不動。人雖然醒了,但感覺不到任何氣息,就像一個活死人。
寧映雪心裏一痛,這般死氣沉沉的薑珊她從來沒有見過,性格剛強的她,一直以來不管遇到怎樣的困難,臉上依舊閃爍了對未來的期盼,對生活的熱愛。可這一切現在都不複存在。
“薑珊,沒事了,沒事了。”寧映雪俯下身抱著薑珊,試圖拉回她的心神,給予她一絲清醒過來的勇氣。
也許是聽到熟悉的聲音,渙散的目光慢慢聚焦,她緩慢地轉過頭,等模糊的目光看清身旁的人後,瞳孔一下子睜大,眼淚一湧而出,卻沒有任何聲音。
寧映雪輕拍她的胸口,沒有說任何話,她不知道該說什麼,能說什麼。哭吧,將一切的痛苦都哭出來吧。
散發著血腥味的房間。薑珊枕著的枕頭很快被眼淚沾濕,但房間卻異常的安靜,隻聽見寧映雪輕拍胸口發出的細微聲響。薑珊的哭,是無聲的,是死寂的。從被抓到這個島後,她由最開始的極力反抗到絕望痛苦大哭到喪失心神如同玩偶。她哭了太多太多,如今已經沒有力氣放聲痛哭。
不知道哭了多久,薑珊終於清醒過來,眼裏紅腫,但已經沒有眼淚流出。“小姐。屬下終於等到您。”小姐,她相信小姐一定會來的。如枯草般失去生機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但這一抹淡笑,卻讓寧映雪紅了眼眶,這笑容中,她感覺到一種解脫,一種求死的決心。
“薑珊。”她不是一個能言說道的人,她想不出任何安慰的話語,不過在這個時候,任何話語也是多餘。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地抱著她,抱著她。
“活下去,活下去。”寧映雪在她耳邊低聲請求,她知道薑珊已經存了死誌。可她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求死,她做不到,所以隻能懇求,就算知道她活著也會痛苦萬分,但還是想她好好地活著。人一旦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薑珊臉上的笑容越發濃厚,她活不了了。
“小姐,今天能見到您,屬下已心滿意足。小姐,您要小心大皇子。這次的事是由大皇子操控的。”她之所以堅持活到今天,就是為了告知小姐這件事,防止小姐遭人暗算。她一直相信小姐一定會來救她,所以她等,即使卑賤屈辱,如同妓女般。不,是比妓女還不如,至少妓女還有活動的自由,而她隻能每天困在這個充滿春藥的房間裏,每時每刻遭受著欲火焚身之苦,這段時間有多少個人進入這間房,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隻是每次清醒,房間都會有人。她多少次想過自殺,可到最後,她都放棄了。她要活著,活到小姐的出現,將幕後之人告知小姐,否則她死也不瞑目。如今,她終於可以去死了,她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