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東被扶上了警車,所有人都在振臂高呼:“英雄!英雄!英雄!”
人群中有一道身影格外落寞,韓怡自言自語道:“是啊,他是英雄,從前他隻是我一個人的英雄。”
……
做英雄的感覺是極好的,單人特護病房內,一群護士妹妹擠到麵前,這個喂一口蘋果,那個給一口葡萄,眨巴著好奇的大眼睛問東問西。
陸振東身上纏著很多紗布,乍一看傷情挺嚴重,其實啥事都沒有,主要是為了接受電視台采訪加的效果,方便警方塑造一個舍己為人的平民英雄形象嘛!
下午兩點,第一波記者來了,十餘家媒體把病房內外擠了個水泄不通,話筒拚命往陸振東臉上伸,陸振東苦笑,沒想到記者朋友比想象當中的還要熱情。
采訪開始,陸振東清了清嗓子,道:“我是鐵銳公司的一名新任押鈔員,沒想到頭一天上班就碰到了搶銀行,當時我看見四名同事都被劫匪用槍給打死了,我想他們應該是對穿製服的人敏感,所以我就脫了製服。後來警察同誌來了,人群被疏散,我躲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暗中觀察。”
一名女記者提問道:“請問一下,為什麼你的同事都被打死了,你卻安然無恙?你當時為什麼不接受警方的疏散呢?還有,你身處案發現場,無論劫匪還是警方開槍都有可能會誤傷到你,你難道不怕嗎?”
“第一個問題,劫匪在向我同事開槍的時候,我坐在押運車的駕駛室裏麵,劫匪無法發現我。第二個問題,我為什麼不接受疏散?因為我作為一名押鈔員,應該有責任和義務保衛國家財產安全,我不能瀆職!第三個問題,與劫匪正麵相對的警察同誌都不怕,我怕什麼?回答完了,謝謝。”
記者們都微微點頭,這個回答很正麵,值得播報。
陸振東繼續說:“警方和劫匪進行了談判,不過失敗了,劫匪當場殺害了一名女人質,然後劫匪要求警方送東西進去,警方派了一位經驗豐富的老警察去,不過狡猾的劫匪沒能同意,他們要求讓一名年輕的女警進去,女警官二話不說就上了,我在一邊看不過眼,就站了出來,然後我就進去了。”
“抱歉。”一名男記者再次打斷了陸振東的話:“你挺身而出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擾亂局勢,從而激怒劫匪?而且你憑什麼認為你能代替女警官進去呢?”
陸振東答道:“我和劫匪有過節,所以我斷定劫匪一定會讓我進去。”
“是什麼樣的過節?”
“我們互相瞪過對方。”
“這也算過節?”
“對於一個悍匪來說,這完全可以成為殺人的理由。”陸振東撇他一眼,男記者就不說話了。
“請問接下來發生了什麼?”
陸振東繼續說:“我進去以後先被劫匪打了一頓,然後有一名劫匪想開槍打我,我奪了他的槍,他的兩名同夥也準備朝我開槍,我情急之下舉槍就射,沒想到都打中了,最後三名劫匪死了,我活著。”
“你的槍法這麼好,以前有練過嗎?”一名老記者提問道。
陸振東笑了笑,說:“純屬狗屎運,誰讓他們三個都是大個子,這麼近的情況下想不打中都難。”
四下就一陣哄笑,記者們又提了幾個關鍵性問題,陸振東都一一作答。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采訪終於結束,記者代表和英雄握了握手,滿意的走了。
記者走後,陸振東正想下床出去透透氣,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是武重強的電話。
“喂,強子,是不是有關鍵性發現了?”陸振東接起電話就問。
“發現個屁!金東傑昨天晚上死在自己辦公室裏頭了,警察已經查出他的辦公室裏有你的指紋,還找到了我們放的東西,現在黑白兩道都在找我們,快跑路吧!”
強子的語氣不像是在開玩笑,陸振東心頭一涼,問:“幾點鍾的事?”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我現在已經出平州了,這個號碼以後不會再用,趁警察找到你之前趕快躲起來,等風聲過了再說,就這樣。”
強子說完就掛了電話,陸振東回撥過去卻怎麼也打不通,看來是真的出事了!
陸振東腦子裏一團漿糊,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這回真是背了一口大黑鍋,跳進羅江也洗不清了。
心裏正亂著,門突然被一把推開,起碼四五名警察站在門口,為首一名老警察指著陸振東:“快,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