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死後第三天,也就是陸振東被抓進去的次日,一位器宇不凡的男人來到了老爺子的老屋。
男人西裝筆挺,梳的是九分頭,開一輛中等價位的奔馳,身後跟著一名年輕男秘書,乍一看像是做生意的大老板,仔細一瞧卻不是那麼回事。
男人的眼神睿智而犀利,身上還帶著一股淩厲的傲氣,這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俗稱上位者的氣息。
男人名叫陸衛國,在政府工作,任省委書記一職。
其實陸衛國的祖宗不姓陸,他的親生父親姓胡,是八路軍的一個團長,死於抗美援朝時期,當時陸衛國才三歲。
而陸衛國的父親和陸老爺子不僅是同門師兄弟,也是一起扛過槍的戰友。陸衛國的父親戰死後,陸老爺子一直幫忙照顧娘倆,直到陸衛國自力更生,而陸衛國為了報恩,也把胡姓改為了陸姓。
情況就是這樣,陸老爺子算是陸衛國的半個父親,別看老爺子的晚年生活好像挺淒苦,那是因為老爺子早已看淡了榮華富貴,不願意和身居高位的晚輩有過多來往,也免得旁人說閑話。
要說陸老爺子戎馬一生,怎麼可能一點關係都沒有?軍方、政界、商海,到處都有老爺子的桃李,隻要老爺子一句話,整個省城的風雲都要攪動。
陸衛國看著緊鎖的大門,不由皺了皺眉頭:“老爺子去哪兒了?”
秘書說:“興許老爺子遛彎兒去了。”
陸衛國點點頭:“走吧,去找找。”
可是兩人走遍了整個村也沒見到老爺子的影子,這就奇了怪了,老爺子通常是不會走太遠的啊。
陸衛國問一個正在搓麻將的大媽:“老鄉,您曉得村頭的陸老爺子去哪兒了嗎?”
大媽頭也不回:“老陸頭死了好幾天了,別動,我胡了!”
陸衛國如遭五雷轟頂:“死了?怎麼死的?”
“聽說是被歹徒捅死在家裏的,老頭活了八十幾年,也夠本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媽贏了錢,心情十分愉悅。
陸衛國隻感覺天旋地轉,腳下突然站立不穩,順勢就坐到了地上。
秘書嚇壞了,連忙扶起領導:“書記,您怎麼了?”
陸衛國擺擺手,兩眼變得呆滯無神,口中喃喃道:“老爺子怎麼會死呢?怎麼會死呢?”
大媽一邊搓著麻將,一邊驚訝道:“喲!這位還是書記啊,是村裏的書記還是鄉裏的?”
秘書沒好氣道:“省委書記,還不快幫忙!”
在場的人嚇了一跳,省委書記多大的官,今天怎麼來村上了,這是微服私訪的節奏嗎?
老鄉們七手八腳的把陸衛國扶到椅子上,又是倒茶又是按摩。
尤其是一個穿白襯衫的胖老頭,見了陸衛國和見了親爹差不多,後來才鬧明白,這是隔壁村的村支書。
陸衛國胸口劇烈起伏,到底是六十歲的老人了,經受不住這麼大的打擊。陸衛國在想:老爺子多慈祥的一個人,怎麼會有人和他過不去?
秘書沒遇到過這種事,生怕領導的身體出什麼岔子,連忙掏出電話叫救護車。
陸衛國說:“我沒事,給我撥公安局長的電話。”
於是秘書就把電話打到了公安局長那兒。
“喂?我是蘇岩,你哪裏?”
陸衛國一把奪過電話:“蘇局長,我是陸衛國。”
蘇岩一時沒反應過來:“陸衛國?哪個陸衛國?”
“我是西南省第一人命公仆!”
蘇岩大驚失色:“陸書記,您請講。”
陸衛國一臉嚴肅:“我問你,前幾天有一個姓陸的老爺子被害,凶手抓到沒有?”
一說姓陸的老爺子,蘇岩立馬就想起來了,不就是陸振東的大爺嗎?
“是是是,初步確定凶手有三個人,有一個被老爺子當場殺死,還有兩名嫌疑人在逃。”
“你們府岸公安局幹什麼吃的?一樁簡單的凶殺案都破不了,我限你三天之內把凶手全部捉拿歸案,不然提頭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