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翊訕訕一笑道:“也是。”
“徐將軍,現在看來撤入內城,也不太可能了,所以我建議將其他幾門的斷龍石放下,隻留一個西門。”
“這……”徐翊思慮良久問道:“虞公子是如何得知齊軍的主力在西門的?”
“很簡單,西門最安全。”
“呃……”徐翊和高峋相視一眼,心中都是一樣的想法——哪裏安全了!
墨彧似是看出二人的疑惑道:“公子祁曾經吃過水攻的虧,所以對待河道格外謹慎。”
徐翊詫異道:“什麼時候,我竟從未聽說。”
“汜水一戰,不過主帥和領兵的將軍都不是他。”
“可他為何會記憶深刻,以至於作戰部署都要避開河道。”
“他的侍讀死在大水之中……屍骨無存。”墨彧輕歎一聲,對公子祁此人他實在是不知該如何去評價。
他既有狠戾乖張的一麵,又有重情重義的一麵,他既有紈絝的一麵,又有親民的一麵。
多變如公子祁,也許就連公子祁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又或許,這個多變的,才是最真實的他。
“那……你當時說我是關鍵,可是自始至終我也沒有感覺到我關鍵在哪裏啊。”徐翊看著手中的劍,手掌在一瞬間緊握成拳,霎時間,黝黑的手臂上,青筋挺起。
“將軍的關鍵之處就在於拖住了杭楓,杭楓此人在軍中素有玉麵瘋子的稱號,而且他從小接受的訓練,因他父親的原因,與常規的不太一樣。”墨彧整理了下語言,盡量形象生動的解釋,“他是屬於那種愈戰愈勇的,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攻擊會更加刁鑽迅猛,而他的對手體力卻在急速下降,也就是說必須找一個人將他拖住,否則,便是將他一個人扔進百餘人中也未必不能活,何況齊軍數量之多,絕非千人之力可以抵擋。”
高峋回憶了一下杭楓那看似無害的麵容,深深地打了個寒戰,沉聲問道:“可是……齊軍為何會突然退軍?”
徐翊接到高峋疑惑的目光後聳了聳雙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隻是那一雙經受住風沙的雙眼一轉不轉的盯著墨彧,其實他也很好奇的!
墨彧接受了兩道熾熱的“注目禮”後,依舊不緊不慢的搖著折扇,一雙狹長的鳳眸輕輕眨動,好似個從畫中走出的貴公子,不染俗塵。
徐翊微微無奈,總感覺一提這個問題,虞陌就有些略帶刻意的回避,莫不是……
高峋卻沒有徐翊那樣思慮周全,直接抬手推了墨彧一把道:“別裝傻充楞,再說暮春又不是很熱,搖什麼扇子,你冬天也搖扇子嗎?”
墨彧無奈一笑,扇子這東西,可能就是搖習慣了,不過最主要的嘛……
嘴角的無奈轉為狡黠,手腕一轉,扇邊從高峋頸便閃過,刹那間,寒光一閃,扇麵上隱藏著的十餘個小鉤刀在三人的眼中旋出。
還是保命!
將紙扇一合,墨彧神色淡然,仿佛一切都未曾發生。
高峋摸了摸自己秋毫未傷的脖頸,喃喃道:“你這小子到底是有多惜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