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的詭計(1 / 3)

我推開門時,發現塞爾瑪正在等我。她那頭耀眼的頭發照亮了辦公室,雍容華貴的美麗,使在外麵辦公的三位小姐黯然失色。我抑製住心跳。五年前,塞爾瑪和我曾是影劇專欄作家的寫作對象。後來我們分手了,她離開這座城市,在配音行業裏成了頂尖兒人物。"諾曼。"她叫我名字時已失去了它的魔力,這提醒了我,自從她離開後一切都與往日不同了。我盡量笑得自然一些:"是私人性的拜訪,還是要我們律師事務所的服務?""也許都有。"她歪著頭打量我,"你仍然是我認識的人中惟一看來像律師的。"我不想和她糾纏,說:"假如你是因業務關係而來的話,我的合夥人應該也在場。""可以。"她不急不慌地說,"我不反對。"我拉開菲爾辦公室的門,他正在聽收音機,看到我們立刻站了起來,布滿皺紋的臉上掛著微笑,說:"我知道今天的日子不錯,塞爾瑪小姐,有什麼要我們效勞的嗎?"她指指收音機說:"你可能聽過了,昨晚有個女人被一個半夜闖進去的人殺死。"他點點頭。她轉向我,兩眼突然含滿淚水。她說:"那是布蘭恩,我姐姐,五年前她嫁給大衛。""我很遺憾。"我說,我是真心的,布蘭恩是個好姑娘。"報道說是個小偷下的手,他們錯了。"她痛楚地說,"是大衛殺死她的,我不知道他怎麼下的手,但是他幹的,沒錯。""你有沒有把這事告訴警方?"她說:"他們不聽,他們說他不可能殺她。""他為什麼要殺她?"我問,"他和布蘭恩處得不好嗎?""布蘭恩曾經寫信給我,說她要離婚,我沒有問她細節,但是大衛待她很不好,他說和她離婚之前先要殺了她。"菲爾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大衛和布蘭恩住在郊區。昨天大衛乘十一點半的火車從城裏回家,進屋時發現布蘭恩在睡覺,他就到隔壁鄰居家去聊天。他們坐在院子裏時聽見一陣尖叫聲和槍聲。大衛跑回家,發現布蘭恩已經死了,後門敞開著。街上一個牽著狗散步的人也聽見叫聲和槍聲,並且看見大衛跑進屋子裏。"我看了看菲爾,聳聳肩。"看起來好像不是你姐夫幹的。"菲爾說,"我相信警方也有同樣的感覺。""大衛這個人非常聰明,"她說,"布蘭恩在給我的信裏告訴我,他詭計多端。"菲爾說:"那是警方的案子,塞爾瑪小姐,我們沒有理由幹涉,也許私人偵探..""如果你是私人偵探,你願意接受這個案子嗎?""老實說,假如我接受的話,主要原因是對你有興趣。""這也是我來這裏的原因。在我認識的人中,隻有你們二位能幫助我,因為你們一定會相信我。"對此我們沒什麼好說,我們答應查查看,然後把發現的結果告訴她。她走後,菲爾讓我去和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談談。我沿著快車道向郊區行駛的時候,心中想著塞爾瑪。我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把清晨醒來就想到她的習慣去掉。不知有多少夜晚,我借酒澆愁,隻有菲爾陪著我。他嚴厲地訓斥我,主要是他的年紀大了,無意再當這家苟延殘喘的事務所股東。他的話使我難受了好幾天。以後,我沒有感覺地一天天過著日子,隻感到無邊的寂寞。我把注意力轉向別的事情,掙錢買了一輛高級轎車。連菲爾也不知道,我曾在那些失眠的夜晚,駕著汽車在城郊荒無人跡的高速公路上奔馳,不知是否在尋找自我毀滅的途徑。我在警察局遇見一位叫麥爾肯的願意幫助我的警官。他靠在椅背上,表情嚴肅地說:"我理解塞爾瑪小姐的感受,不過,她到處這樣說太危險了,小心人家告她誹謗。""我明白,但最好還是徹底查一下,使她信服。""她應該信服。"他說。我有點兒生氣,因為這案子還沒了結。他把塞爾瑪說過的事詳細地告訴我一遍,說當尖叫聲和槍聲響起的時候,大衛和鄰居在一起。"死亡的時間沒有疑問嗎?""沒有。驗屍驗定說,死亡時間在十一點半和十二點之間。點三八口徑手槍,距離三英尺處射中心髒,立即斃命。槍被扔在床腳。槍是大衛的,上麵隻有大衛的指紋,有點兒汙債。""可能是小偷找到槍,被大衛太太發現了,他就隨手用了。"他點點頭說:"當大衛從前門進來的時候,他就從後門逃跑了。""他為什麼沒有帶著槍跑?""我想是驚慌吧。""你查過大衛昨晚的行動沒有?""每分鍾都查到了,甚至見了他乘的那班火車的列車長。當凶案發生的時候,大衛正在外麵,誰也不能否認。"我說:"現在隻剩一件事可做,就是去看看那房子,你想大衛會反對嗎?""我陪你去,諒他不會反對。"大衛對我們的造訪很不高興,但他又想不出理由來阻止我們進去。他個子很高,穿一件翻領襯衫和顏色鮮明的運動褲。身為電台播音員的他,說話有一種深沉的、帶點兒甜味的聲音,聽起來很不自然。在我的印象裏,他對妻子剛過世並不感到悲傷。他們的房子坐落在一排同樣式房子的最後,遠離街道,是平房。一間起居室兼書房的房間朝向院子;靠牆有一個精致的立體音響,臥室在房子另一邊。麥爾肯警官告訴我屍體是在雙人床上被發現的,左輪手槍一向是擺在床頭櫃裏,出事後被扔在地上。過道有明顯痕跡可以看出闖入者跑出臥室就從後門逃之夭夭;而從前門進來的大衛,先得穿前門再進入過道。我推開後門走了出去,五十米外有一道天然的樹牆。"你們搜索過附近了嗎?"我問麥爾肯警官。"當然,一個人怎麼能逃過我們呢?尤其是這一帶,一個陌生人一出現立刻就會被發現。""這麼說,那個撬門闖進去的入不會是陌生人。""目前我們正朝這一點著手。""為什麼選這一家?大衛家裏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嗎?""好像沒有。還有一件怪事,大衛說,家裏沒丟什麼東西。"我檢查了一下門,看來不像有人撬門進去。麥爾肯指著紗門上的一個三角破裂處說:"裏麵的門是開著的,他劃開紗門,伸手進去打開紗門。""他是蓄意謀害大衛太太嗎?""我們也這麼推測。""門上有沒有指紋?""哪兒都沒有,他一定戴著手套。""那麼是個職業殺手。"警官還向我介紹說,大衛聽見槍聲和叫聲向屋裏跑的時,鄰居夫婦打電話報了警,然後也進了他家。三分鍾後,一輛警車就來了,十分鍾內,警察就搜索了這一帶。當麥爾肯警官和我交談時,大衛好奇地看著我,以後就不理我們了。不過,我知道布蘭恩一定會在他麵前提到我的名字。他看我時那嘲弄的神色,讓我感覺到塞爾瑪說的話沒有錯。我們回到警察局,麥爾肯問我:"你滿意了嗎?"我沉思了一會兒說:"你一直認為是闖入者幹的?"他回答:"闖入者很可能是大衛雇來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塞爾瑪小姐的推測就正確了。"我說:"很感激你的合作,我答應不讓塞爾瑪再來煩你,假如什麼發現的話,你願意通知我嗎?""一定,一定!"我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菲爾正在聽收音機。他問我:"有什麼新消息?"我把整個上午的經過情形告訴他。菲爾聽完我的彙報後說:"你沒有證據證明你的預感。""一點兒也沒有。""我們該怎樣告訴塞爾瑪小姐?"他問。"先讓她冷靜下來。那個麥爾肯是個能幹的警官,他發現什麼線索的話,會及時通知我們。"我說,"我們先吃午飯吧。"我有把握,塞爾瑪對大衛的看法是對的,最大的問題是如何證明它,總會有什麼地方有破綻。我邊吃著三明治邊聽音樂。然後我靈機一動,丟掉手中的三明治,三口兩口喝完咖啡,急忙趕到一個非常聰明的朋友那裏。他仔細聽完我的敘述,點點頭說:"不難。"然後讓我等待一下午,因為這件事情並不簡單。許多事情要看我怎麼做,而且要盡可能的完美,絲毫不能差。當我回到菲爾的辦公室時,我的口袋裏塞著一個小包裹。他正閉著兩眼養神。"我有了答案。我能找到證據。"我說。菲爾問我:"作為一個律師,你不會做違法的事吧?""作為塞爾瑪的朋友,我會那麼做的。"我說。他憤怒地說:"你不能讓你對這個女人的感情來代替你的公正,我不許你胡作非為。"我說:"但這是惟一能逮捕他的辦法。"菲爾噘著嘴不理我。"你知道,"我溫和地說,"大衛很聰明,他知道如果證據不存在,他就不會被判罪,你想讓他逍遙法外嗎?""寧可讓他逍遙法外,也不願讓你以身試法。""我隻要你幫我一個小忙,"我說,"願意嗎?""隻要你不求我參與你的不法行為。""不會,我隻要你做的是,今晚天黑後,請麥爾肯警探把大衛請出屋子,半小時就夠了。""試試吧。"我很感激菲爾,我知道他會讓步的。傍晚,我來到大衛住宅,我身穿黑色外套和長褲,腳蹬膠底鞋,口袋裏有一副手套,另一個袋子裏是一套撬鎖的工具,第三個口袋是那個包裹。我靠在大衛家後麵那道樹牆的一棵樹後,等候麥爾肯警探把大衛請出去。但願他能快一點兒,否則,我要是被逮住了,菲爾得花好大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