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難得的相見(1 / 2)

這是我和皓軒在這個月的第二次見麵,今天是3月30日。

這是我們畢業的第一年。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的脾氣無比的柔和,淌在身上似溫暖的洗澡水,清澈不見底的藍天上,一艘艘帆船自由自在的漂泊。我和皓軒坐在國際大都市的肯德基店裏,在靠窗的座位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汽車上的後視鏡時不時的反射進來一陣陣強烈的光,打在他光滑的臉上。

皓軒坐在我的對麵已經吃了兩個漢堡,狼吞虎咽的消滅好後,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大概是吃飽了。他這才願意抬頭看我,眼神卻是迷離的,仿佛我是一副模糊的抽象畫,在不懂欣賞的人看來毫無區別。

為了打破沉悶的氣氛, 我沒話找話的問道:“又去外地開庭了?去了幾天?”

“去了五天,昨天剛回來,我去之前不跟你說過了麼。”

“結果如何?勝訴了嗎?”

“庭沒開成,法院停電了,開庭時間擇日再定,比肥皂劇還狗血,來回在路上奔波了五天時間,最後卻空手打道回府。”

他扯了扯嘴角,鬱悶不已的樣子。

我心疼的說:“那你累壞了吧,今天你應該在家裏好好休息的。”

“我就是操心的命,還不得出來見你。”

他這句話一出口,我的心涼了半截,我們偶爾的見麵難道成了他的負擔了嗎。在這一年裏發生了什麼樣的大事,促使我們的關係變的如此不堪,不像戀人,卻像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冷漠的刺骨。

可我們明明在一起度過了四年親密無間的時光,我們在大一的迎新晚會上相識,他代表法學院表演節目,而我是晚會的主持人。他突然魯莽的闖進化妝間,驚到了正在對鏡貼花黃的我,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第一次以生氣的表情肆無忌憚的打量一個男孩。

他穿著藍白格子襯衫,裏麵搭配白色的T恤,幹淨的不染一絲的塵埃。有人說,一見鍾情都是見色起意,我覺得並不完全正確。因為皓軒並不屬於帥的沒天理的男生,他的五官並不特別引人注目,然而和文學院書生氣息濃鬱的儒雅男孩相比,他的身上有另類的痞痞的,玩世不恭的味道,即便他誠心實意的一個勁的說對不起,調皮的,陽光的,無所謂的氣質卻是怎麼藏也藏不住的。

我頓時生出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晚會結束後,他以向我道歉的名義請我吃夜宵,我答應了。那是一個涼爽的仲夏之夜,星空點點,我和他坐在羊肉串店裏,蚊子時不時的侵襲長裙下的小腿,我和他依然暢聊許久,坐在什麼地方,吃的是什麼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像久別重逢的故人,相見恨晚。

我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晚上,在稚嫩的十八歲,為了一個男孩改變了人生的目標。在上大學之前,我隻想認真的讀完四年大學,回到我的家鄉當一名普普通通的語文老師,和我的發小們開開心心的過一輩子。遇到皓軒後,我開始認為,以後有他的地方就是家,他去哪,我就跟到哪。

我是一個固執的射手座,不輕易的下決心,下定的決心也難以改變。至今我也說不準確到底喜歡皓軒哪一點,我們像磁鐵的兩極,自然而然的走到了一起。也許是他給予了桃李年華的我不再孤單的安全感,也許是他在圖書館熬夜通宵的看書,拍著胸脯對我說:“小書,等我以後做了律師,我負責賺錢,你負責在你的象牙塔裏天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