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女律師的個性(1 / 3)

走出電梯,發現所裏每個人都用一種好奇而陌生的眼神望著我,包括曾雅在內。她磨磨蹭蹭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誠惶誠恐的問:“寧書姐,你找誰?”

看她的眼神,好像覺得我是來找沈浩軒算賬似的,我淺笑道:“我找陸律師。”

“陸律師不在,出去了。”

“那姚躍呢?”

“姚律師在,你稍等。”

曾雅客氣的不像話,我假裝視而不見,在她的指示下走到姚躍的格子間。姚躍的旁邊坐了一位年輕的男律師,他倆正在討論什麼,見到我走來,那位男律師的目光在我臉上停駐了兩三秒,然後繼續麵向姚躍,過了一會,目光又轉到我身上,一臉的錯愕。

接下來,是他掩耳盜鈴般的竊竊私語,我清楚的聽見他說了句,“這是沈律師的女朋友吧。”

姚躍狠狠的瞪他一眼,招呼我道:“寧記者坐吧。”

“你忙的話,我到外麵等著。”

“不忙,你坐吧。”

她猛的一拍年輕律師的肩膀,那律師知趣的走了,姚躍把椅子推到我跟前,熱情的說:“快坐吧。”

我如坐針氈似的坐下來,定定心,說出我前來的目的,“我想了解一下匡凡那起案件的進展。”

“巧了,匡山河早上還打電話說要過來,我和他再聯係一下。”

“好的。”

我坐著等她打完電話,她朝我莞爾一笑,“他說他馬上就過來,你坐著喝會茶吧。”

“好啊。”

她給我泡了一杯咖啡,我端起杯子小口的抿,眼神始終停留在腳前的空地上,因為我不確定此時沈浩軒有沒有坐在格子間裏。

“沈律師,他去法院開庭了。”姚躍鼓起勇氣對我說道,也許她發現了我的局促不安。

怎麼會發現不了呢,我的左手緊緊握著,直直的伸展在膝蓋上,手心裏汗涔涔的。

“噢,我不找他。”

“那是的”,她不自在的笑起來,“謝律師回老家了,她是花都人。”

“這樣啊。”我喝了一口咖啡,咖啡裏加了糖,不是我喜歡的味道。

“一個女人幹了十幾年的律師,風風雨雨都經曆過了,一直把家當作旅館,清晨出,半夜歸,沒有婚姻,沒有孩子,對父母的奉獻僅限於物質。人們都覺得女律師是百折不撓的女強人,可是卻忽略了她們心底深處,仍存有柔情和膽怯,還保留著一份對家的眷戀。”

我搖晃起杯子,巧克力色的液體蕩起悠悠的漩渦,心神不定的道:“看來這件事對謝律師的影響挺大的。”

“千裏之堤潰於蟻穴,從量變到質變常常經曆了一個漫長的過程,這件事不過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罷了。吃過的苦和受過的累,隻有當事人自己最清楚,是時候重新選擇生活方式了。”

我似懂非懂的點點頭,漩渦溢到了手背上。

“這件事對你的影響也挺大的。”姚躍含蓄的說道:“但是男人算的上什麼,對像我們做律師的來說,信仰和金錢才是價值衡量尺度上的前兩名,男人最多排第三位,有時第三位都排不上,因為還有父母嘛。”

這大概是來自一個半生不熟的朋友最尋常的安慰了,我帶著笑,微微的聽。待她說完後,起身走到窗前打發時間,窗外一襲紅妝的石榴樹壓彎了枝頭,驕傲的俯視在馬路上奔波忙碌的男男女女們。

最美皆是無情物,最傷莫屬女兒心。

焦急的過了一個世紀般,匡凡的伯父匡山河來了,他直接衝到姚躍麵前,劈頭蓋臉的問:“我的案子辦的怎樣了?代理詞有沒有弄好?”

姚躍道:“還沒有。”

“怎麼搞的,到現在還沒弄好,是嫌我給的代理費太少了嗎!”

“和代理費沒有關係。”

“那因為什麼!”

“我們和匡凡談過了。”

“噢,他怎麼說,你跟他開口要多少?”

“我正準備和你說這個,你是他的伯父,他的父親不在了,他的母親下落不明,你看看,能不能讓他少賠償一點,或者……”

“或者什麼?”

“或者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