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我不吃了,我明天要見明樹,我現在都胖了。”
我徹底無話可說,打電話到拉麵店要了兩份炒飯,一份涼拌牛肉和一份炒白菜,然後在子佩呆滯的目光裏,走到衛生間洗衣服。心裏很懊糟,既有對子佩的擔憂,也有自己的猶豫,什麼時候聯係沈浩軒合適,現在五點多,他應該下班了吧,在應酬還是在加班,算了,還是再等等吧。
我籲口氣,埋頭和盆裏的髒衣服做鬥爭,待到外賣送來,咬緊牙關說不吃的子佩,敵不過胃裏的饑餓,吃了滿滿一大碗飯。吃好後又興衝衝的和我商量明天穿的衣服,在我的櫥櫃裏翻來翻去,卻沒有一件衣服入的了她的法眼。
“哎,我說,沈浩軒給你買的那條高級裙子呢?哪去了?”
“被我扔了。”
“哇靠,寧書你可以啊,真下的去手,難得有件像樣的衣服,你幹什麼扔了呀,怕睹物思人啊。”
“有這層意思吧,要不你就穿你送我的那條,不也是高級貨。”
她閉上嘴,手指撥到那條裙子,莫名其妙的感歎道:“男人呐,剛開始為你一擲千金,出手大方,等把你追到手了,立馬原形畢露。那時你才發現真正喜歡你的男人,他們窮也好,富也好,從不遮掩,真實的像在照鏡子,想和你有一段情的男人擅長窮追猛打,而想和你過一輩子的男人,他們往往細水長流。跌過跟頭的女人才會明白,那個早上為你做早餐的男人,比半夜請你喝酒的男人,更值得珍惜,更有魅力。”
我約莫聽出了她的意思,套她的話道:“你和那個什麼,David分手了?”
“你還問,我一聽到這個話題就會宮縮。”她使出殺手鐧,摸著肚子朝我吐舌頭。我嚇的大氣不敢出一聲,任由她把我的衣服攤到床上仔細挑選,折騰了一個多鍾頭,好不容易搭配出一套。
子佩打著哈欠說:“就這樣吧,明天要早起,我去睡美容覺了。”
“你不跟我睡了?難道打算睡沙發?”看她的表情,像是明天要赴情人的約,我的擔憂感隱隱約約的在上升。
“我要住自己的房間啊”,她朝隔壁努努嘴,“我決定搬回來住了,又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將就。”
“搬回來了?”
“對呀,不歡迎?”
“歡迎啊,隻是……”
“我要去睡美容覺啦,晚安!”
她輕盈的踩著碎步從我房間裏飄出去,我像是迎頭被人擊了一棒,重重的倒在床上。
現在是晚上九點半,沈皓軒應該有空了吧,我閉眼想著,意亂情迷的錯覺感在撓著思維的癢癢,吳辰說,晚上是一個人最脆弱和最感性的時候,所以《細聽夜話》的收聽率才會高,因為白天再堅強的人,晚上也需要被溫柔包圍。
我的感性瞬間爆發到了極點,堅決的撥下他的手機,他很快接了,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過,柔和的說:“小書,在幹嘛呢,想我了嗎?”
我差點被他的話噎住,胡亂的答著,“啊?那個,你忙嗎?”
“不忙,這兩天的工作量不算大,準備洗洗睡了。”
“噢,那你早點睡吧。”
他哧哧的笑起來,“你打電話來就為了說這個?怎麼,一點都不想我?長夜漫漫,孤枕難眠,我倒是很想你。”
我忽然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皺起眉頭,輕輕的說:“我就問問,很久沒和你聯係了,想知道你是否過的還好。”
“和我打電話還這麼客套啊,文縐縐的,我們兩個人現在都處在事業上升期,平時少聯係對彼此的未來都有好處,把時間都耗在談情說愛上,等到了三十歲,我們仍然會一無所有,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哦。”
我頭次聽到如此漂亮的說辭,心裏對打這個電話產生了強烈的悔意,迫不及待的撒了個謊,“你說的對,我去準備主編要的一個稿子了,不和你聊了。”
“小書這樣才乖嘛,我沈皓軒的女朋友絕不能是粘人的口香糖,快去忙吧,再過兩天等弄完手裏的案子,我去找你。”
“好啊。”我渾渾噩噩的應了下來,“啪”摁掉了電話,咬著嘴唇默默的把自己罵了一萬遍,寧書你這個大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