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甜蜜,而又失落,那是一種苦甜參半的滋味,然而回味後,剩下的感覺是迷茫的,隻有一天天的騙,一天天的熬。秦羽除了和我聯係,也和趙柯聯係,但似乎趙柯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他現在當上了副主編,成了報社的中層幹部,一是沒有精力來關注我和秦羽的事,二是他也不敢揭開我的謊言,從而在秦家再掀波瀾。
“吃飯就吃飯吧,還玩電腦,早餐最重要了,得吃好。”媽媽嗔怪道。
“我知道啦,不在認真吃嘛,媽,你怎麼現在不去學校上早自習了,你以前一個兢兢業業的老教師,現在竟然偷起懶了,你們校領導該有意見了哦。”
我漫不經心的接話,順手把秦羽發的郵件刪了。
“我去上早自習,誰給你這個小懶蟲做早飯,我和學校裏的老師調了課,他們幫我上早自習,我幫他們帶自習課,為了你,我每天照常起來給你爸做飯,再給你做飯,還得多上一節課。”
“聽上去媽媽很有意見啊,那我還是去外地上班算啦。”
“哼”,媽媽在院子裏衝我扮鬼臉,“你這丫頭回來了就別想走,我累就累點吧,可心裏高興。”
“媽媽高興,我也高興,我吃飽啦,去上班了。”
“記得晚上早點回來,隔壁花嬸給你介紹的公務員,你必須去見見。”
“媽”,我生氣的皺起眉,“說好了我們過段時間再談找男朋友的事,你怎麼轉臉就忘了。”
“哎呀,不是媽媽著急,是鄰裏鄉親的太熱情,你二十三歲了,過年都二十四了,花嬸劉媽整天惦記著你,人家也是出於好心,你見見也沒什麼,兩人對不上眼是另外一回事。但你不去的話,我都感到難為情,我已經替你推掉兩回了,再回絕人家,以後這鄰居還處不處了。”
媽媽說的不無道理,我無力反駁,“真是,這花嬸閑的慌。”
“你這孩子不識好歹,晚上六點鍾你必須到家,那男孩子是縣政府的公務員,和你還是校友,聽說不錯的。”
我暈的直拍腦袋,“大牙快笑掉了,還提校友,米縣就你們學校是省重點,家長們都削尖了腦袋把孩子往裏麵送,估計這個縣裏和我同齡的人,百分之八十都是我的校友。”
媽媽撲哧笑了,“別貧了,快去上班吧,我也得去學校了,路上騎慢點。”
“不著急,領導讓我去鄉下了解今年的收成,這是我今天的全部任務,我早去晚去都沒關係,徹徹底底體會著拿空餉不幹事的感覺。”
“那是你們社長照顧你新來的,不熟悉環境,畢竟你二舅跟他打過招呼,但你也要自覺些,在報社勤快些,對老同誌要尊重,好歹你是江城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也在大報社待過。”
“知道了,知道了,你囉嗦過多少遍了,我走啦。”
“晚上六點啊。”媽媽又叮囑了一遍。
我沒有應她,將自行車火速推出院子,在米縣的巷子裏穿梭。這是一個在中國地圖上找不到的小縣城,秋日裏的家鄉,沒有南方嬌滴滴的桂花,也沒有成片成片的香樟,隻有萬物趨於凋零,菊花迎冷風,打個噴嚏,能嗅到兒時的影子。
自行車出了縣城,到了縣郊,過座小橋,便到了豐收鄉。豐收鄉自古是縣裏的產糧大鄉,故名為豐收鄉,此時田野上的稻穀金燦燦的,收割的人們在田間地頭忙碌,一派熱鬧的農耕景象。
我把自行車騎到鄉政府,去找宣傳部的華愛民,他是我們報社的聯絡員,這是我首次與他打交道。來之前,我對他進行了簡單的了解,七十年代生人,著名學府的中文係畢業,文章寫的好,酒量超群,性情中人,對你好時能把你捧上天,看不慣你時,會瞬間把你摔到地上。
同這樣的人相處,容易而又困難。
見麵自我介紹,握手寒暄,他並急著領我到地裏查看今年的收成,而讓我坐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挺著啤酒肚,慢悠悠的為我沏了一杯今年的新茶。
“小寧是江城大學畢業的?在江城的報社待過?”
“是的,是江城的今日晨報。”
他點點頭,“待在大城市的報社有前途,幹幾年說不定有機會跳到江城日報,那是黨報,地位就不一樣了。”
“我覺得米縣也挺好的,隻要努力工作,同樣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