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九、別有用心(1 / 2)

何慕全然不顧我的態度,埋頭和螃蟹作鬥爭,大口大口的吃菜,以示對媽媽廚藝的肯定。

花嬸問:“小何,你打算認幹親啊?”

何慕悶聲道:“我覺得顧老師和寧老師對我特別好,我挺感動的。”

“感動把寧書娶回家唄,瞧瞧這孩子,老實。”

媽媽跟著笑,“小書那是欲擒故縱,故意的。”

我不開心的白了媽媽一眼,這出插曲翻篇後,飯桌上聊的不可開支,花嬸是熱鬧的人,有她的地方冷不了場,我幾乎沒參與,一個人悶悶不樂。蟹香直擾我心裏的癢癢,但話說到了這份上,我再執意吵著非吃不可,倒顯得有些幼稚的孩子氣,必定成為他們取笑的對象。

食欲卻甚好,吃完了滿滿一碗飯,睡神開始作祟,小打個哈欠,眼淚流了出來。

飯後喝了會茶,花嬸告辭回家,何慕說也要走,必須把材料給領導送過去。

媽媽吩咐我,“寧書,你去送送小何。”

何慕道:“不用了,阿姨,外麵天氣不好,寧書在家待著吧。”

媽媽道:“她吃飽了正好走走消食,你看她胖的,年輕的小姑娘不注意自身形象,真是奇了怪了。”

何慕不作聲了,我隨他出了門,走在巷子裏,風很大,黃葉滿天飛。

“你冷嗎?”他主動開了口。

如同魔咒般,我立馬打了個噴嚏。

他把外套脫下來,披在我的身上,“回去吧,當心著涼。”

“我不冷,送送你吧。”

“我惹你生氣了?”

我本不打算提的,可他一提,我的怒火瞬時被勾了出來,“你今天到底怎麼回事啊,哪根筋搭錯了,處處跟我過不去,我知道昨天是你母親的忌日你心情欠佳,但我吃螃蟹怎麼影響到了你,簡直無理取鬧。”

“我……”

他半天說不出所以然,撓了撓頭,“是我錯了,寧書,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你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動氣。”

但我心中的氣騰上來後,好像很難消解下去,氣喘籲籲了一會,有種氣短胸悶的不舒服感。

“好些了嗎?”他順了順我的後背。

我抿著嘴點點頭。

“寧書,我們是好朋友對不對?”他問我。

“你覺得呢?”

“我覺得是的,我們都把不願跟別人講的秘密告訴了彼此。”

“你想說什麼?”我瞪大眼睛望著他。

他忽的抱住我,緊緊的抱著,“好朋友就應該替對方分擔困難和痛苦,寧書,不管你遇到了什麼挫折,請你第一時間告訴我,我不希望任何人傷害到我們。”

他的這番話足以讓世上所有的深仇大恨冰釋前嫌,我對他的反常感到困惑,也被他的真誠打動,男女之間,除了愛情,還有肝膽相照的義氣。

“我肯定會向你發泄的,我在米縣又沒其他的朋友,原以為回來還有發小,誰想他們都跑到大城市謀生存了。”

“你說話算數。”他的喉嚨沙啞,帶著哭腔。

“哎,說話算數,到底發生了什麼,搞的生離死別似的,以後不見麵了嗎?”

“我隻是一時控製不住,過兩天我還來,繼續看今天沒看完的電影。”

“那你得早點來啊,回看有時效的,隻有七天。”

“嗯,我走了。”

他猛然扭頭而去,高大瘦弱的身軀猶如在風中倔強搖擺的旗幟。

我披著他的外套往回走,是件洗了發白的牛仔服,飄來清淡的衣物柔順劑的氣味,又像是夏日裏幽幽的茉莉花香,很友好。我將這樣的香味帶到家,沉靜的睡了午覺,一覺醒來已是明月鬆間照。

媽媽在客廳哼著歌疊衣服,問我:“小何有沒有說下次什麼時候再來?”

“下周應該會來吧。”

“唔,我發現他愛吃糖醋藕,等他來了,我再給他做,喜歡吃酸甜口的人,都是長不大的孩子。”

我打了個激靈,“媽,你在說什麼?”

“我說小何喜歡吃酸甜口,是長不大的孩子。”

我呢喃著,“也有人這麼說過我。”

“那這個人挺了解你的,是誰啊?”

我想到了秦羽,低頭玩弄指甲上的小太陽,“你不認識,爸呢?”

“他出去和彭叔叔喝酒了,難得今天不用上晚自習。”

“他不是戒酒了麼,去年剛動的手術,好了傷疤忘了痛。”

“你就放任他這一次吧,他今天的心情很複雜,每一個得知女兒有了男朋友的父親,都仿佛受了一場刺激,你之前那個男朋友,你爸鬱悶了好久……”

“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