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孩子的名字叫什麼好。”女人半躺在床上，麵無血色，嘴角帶著一絲微笑，站在床頭的男人眉頭緊鎖，默默無聲。
懷裏的嬰兒逐漸熟睡過去，在她說話這會吧唧了下嘴，嘴裏也沒有牙齒阻攔，口水流出了薄薄的嘴唇外，女人沒用孩子身上的裹布去擦拭她嘴邊的口水，而是費勁的把自己的衣袖扯出一截來輕輕的抹幹淨女孩的唇角。
察覺到外麵世界的異動，嬰兒挪動身體，使勁往母親懷裏鑽了兩下，又吧唧了嘴，口水再一次滲出唇外。“噗嗤。”女人忍不住被懷裏的孩子逗笑起來，用衣服的布塊更輕的再一次給她清理了口水，並且盡可能抑製手臂帶動身體的輕微搖晃，停下動作時，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
“誒，你說嘛，她到底叫什麼好。”女人聲音壓得很低，聽上去很虛弱。
母親抬頭看著站在床頭的父親，眉眼彎彎。
男人和她對峙了一會，緊撇的眉頭總算鬆弛了下來，蹲下身子摸了摸這個女人的臉，吻在她蒼白的臉頰上。“就叫陳好了。”
“誒，陳嗎？跟我姓啊，那她叫什麼。”女人臉上寫滿了好奇，抬起疲憊的眼皮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這個男子。
“對啊，跟你姓，她就叫陳。”男人溫柔的摸著嬰兒的臉頰，抬頭和女人對視。
孩子嘴唇努了起來，很快因為沒控製好口水又從嘴邊流了出來，兩人低頭看了眼孩子，莞爾。
母親又在給她擦口水。“那她名什麼嘛。”這一回她的口氣輕的像是快要睡著一般。
“她不名什麼，就叫做陳。”男人看著女人虛弱困倦的模樣，注視了她許久，嘴唇輕啟。“蠢女人。”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睡一會吧。”男人伸手想從女人手裏接過孩子，女人輕輕搖頭。“我還不累。”
“我累了啊。”男人歎了口氣，使勁搓暖了雙手，捂在女人臉上。“孩子也累了，她想要睡上一會。”冰冷的臉頰一陣暖意。
女人總算鬆開手把懷裏的孩子遞給了男人，眼裏卻還一直盯著她看，目不轉睛。
男人起身把手裏的女孩交給站在床頭不遠處的老婆婆，不久前這個女孩便是由她接到了這個世上的。
回過頭蹲在女人耳邊不知道講了些什麼，女人注意力這才從孩子身上轉移，虛弱的坐在床頭那癡笑，眼珠裏露出調皮的神色，輕輕點了點頭。
男人微笑。“那我當你答應了啊。”
他幫女人整理好枕頭被褥扶著女人的腰讓她躺平在床上。
“嗯。”聲音從鼻腔裏傳了出來，女人伸手抓了抓臉，手還沒挪回被窩，合上眼睛就睡著了，手還擺在臉上，男人抓起她的手腕，慢慢的將她的手挪進被窩裏。
“真是累的夠嗆。”一旁抱著孩子的老婆婆像是鬆了口氣。
“恩。”男人用喉腔發音，站在床頭給床上熟睡去的女人理著散亂的發絲，末了學著女人的樣子拉出自己的手袖擦幹了女人額上還未幹透的幾顆汗珠，把被子蓋至女人的肩膀，起身跟老婆婆接過孩子。
“以後你就叫做陳，隻有一個字的名字。”父親說到末半句目光從孩子身上轉到床上的女人身上，有些出神。
村頭溪水旁
“喂喂喂，你在那邊幹嘛呢？”五歲大的小男孩從溪流裏一頭紮了出來，水珠沿著頭發絲滑落滲進眼槽，他毫不在乎，眼睛也沒有因為水珠流入眼中的刺痛閉上，反而睜大眼珠好奇的看著聲音的來源。
“可惡，居然不回答我。”在不遠處岸上有一個和水裏小男孩差不多大小的男孩雙手背在後背，氣呼呼的直往小泉邊趕，後麵還跟著一群孩子，儼然一副孩子王的模樣。
“你哪家的，我爺爺可是村長，居然敢裝作一副聽不見我說話的樣子。”他看起來比其他孩子都個頭稍高，和水裏的男孩相近。
“撲通”水裏的男孩沒有理會岸上那個自以為是的小孩，身體一倒潛入水中。
“啊啊啊啊，氣死我了，你這是在挑戰我，我可是村子裏遊泳最快的人，除了村子裏的大人都沒還沒有一個人能遊得比我快。”岸上的男孩跑步往河流衝刺過去，猛地一躍，跳入了河水中，飛快揮動胳膊腳掌踩水就開始追逐前麵的男孩。岸上的尾隨的孩子們一愣，四目相對，有的幹脆喝起彩來，有的也潛下水往前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