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娟明白從鎖著大門的宿舍出來意味著什麼,她也明白馮國程是怎麼想的。可惜常娟想錯了。
馮國程表示自己已經說話不經過大腦了,他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隻知道迷迷糊糊的跟著宿管走。從宿舍量體溫開始,馮國程心裏一直很害怕,因為他明顯感覺到體溫在瘋狂的升高,而他的腦袋也越來越迷糊。
已經入秋的校園因為封校而特別淒涼,街上不多的行人都是全副武裝的急匆匆的趕路。校門口的警察在攔截想進校園看孩子的家長。多少年後馮國程依稀記的當時的場景,就好像校園不在是校園,更像一座死城。而他像一個即將上刑場的死刑犯。
馮國程第一次感覺這條路是那麼漫長,而又不得不堅持的往前走。像夢遊般的走到了醫院在隔離樓臨時建立的治療點。迷迷糊糊的馮國程感覺到了地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又像夢遊般的被量體溫,然後被緊急的轉移到另一間教室治療,掛吊瓶。(如果沒記錯的話,從早晨起來第一次量體溫37度多到隔離樓量體溫39度多)等到了天黑時,馮國程才算清醒過來。
“醒了,感覺怎麼樣了,一天沒吃東西,給你留了吃的”
馮國程晃了晃腦袋,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掛吊瓶,而外麵,天已經黑了。
“看毛線啊,天早黑了,你也是夠厲害的,發燒快到40度了,掛了一天吊瓶才算正常,醫生都快想把你拉倒醫院搶救了”
馮國程看了看還在掛的吊瓶說道“寶,你怎麼也在這”
(王寶,同班級不同宿舍)
“一樣,感冒發燒了。下午來的,我沒掛幾瓶。聽胖子他們說你早上爬起來就來了,現在還擔心你呢,趕緊吃點東西吧。”
馮國程活動下身體“沒胃口,胖子他們怎麼樣”
“靠,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他們沒事。聽說學校要把宿舍的人全放了回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學校控製不住了。你可不知道,我下午來的時候剛好門口來了幾輛救護車拉人走。就這樣,這教學樓都快住不下了。”
馮國程一聽放人笑了“你這夠倒黴的,在等一天半天的說不定你就回家了”
“奶奶的,誰知道啊,點背”
“寶,知道咱們要呆多久麼”
“不知道,你就別想那麼多了。你這是最後一瓶,等掛完了剛好好睡一覺吧。那什麼,盯了你下午扛不住了,我先睡了,記得等會這瓶滴完叫醫生”
“嗯,知道了,你先睡吧”
雖然嘴裏說要睡覺,王寶還是和馮國程聊著等到滴完醫生拔過針才睡下。
看著王寶已經睡著的馮國程離開了教室去了教學樓門口。
因為隔離病毒的原因,教學樓四周可見隔離帶。(忘了介紹,這座教學樓是高三專用,離其他教學樓有段距離,而且不遠處有個另一個校門。所以當時隔離區還是挺大的,包括羽毛球場和附近的一座辦公樓)
馮國程站外樓外望著宿舍,不知不覺中留下了眼淚,因為他害怕,害怕自己昏迷時離死神如此接近,害怕在也看不見那道身影。
同時,馮國程也在慶祝,慶祝自己熬了過來,而不是自己醒來時發現已經到了醫院。因為到了醫院就說明生命不在是自己掌握。
“同學,你身體還沒好,不能在這太久,想出去,明天白天吧”
“護士阿姨我知道了,我看看就回去”
馮國程看著已經走遠的護士,在看看門口值班的警察歎了一口氣轉身上樓。
“我靠,麻杆,你是不是想死啊,身體還沒好就瞎跑,媽的,剛眯會你就沒影了,正準備出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