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仍閉著雙眼,沒有理會他。
席錦澤見狀,微微皺起了眉。
林姨告訴他,當年的封思珺並沒有被查出自閉症,隻是受了驚嚇,才有不肯說話,看人的目光呆滯,經常待在房間裏看著她繼母留給她的項鏈等一係列奇怪的行為。所以,她父親才不信醫院的檢查報告,將她送到了這醫療院。但現在……
看著女孩兒清麗的睡顏,他眉頭皺得更深了。
七年的時間,在一個周邊人都是患有自閉症的環境下,就算是一個正常的成年人也會慢慢被同化,更何況是一個受到驚嚇的小孩兒。
可是,不管她究竟有沒有患自閉症,他都要將她帶走。不隻是為了林姨的懇求,還有他當年沒有履行承諾對她的補償。
“阿珺,想見葉姨嗎?”席錦澤蹲下身子,俊美的臉變得清晰了不少。陽光打在他臉上,使得他有些淩厲的麵龐變得柔和了許多。
女孩兒猛地睜開了雙眼,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後,點頭。
華衍強製性地辦了出院手續後,便載著席錦澤和女孩兒去了墓園。
院長見他們走了之後,匆匆忙忙地打了個電話。
“喂,是封管家嗎?”
“我是,你有什麼事?”
“封小姐被人帶走了。”
那邊沉默了半天,似是才想到了“封小姐”是誰,冷笑道:“帶走就帶走了,一個自閉症的人翻不起多大浪。”
院長剛想說帶走她的人是席少,那邊卻已經不耐煩地掛掉了電話。
一路上,倆人都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無比。
長青墓園裏,女孩兒看著碑上的照片,心裏恍惚。
這,就是,母親?
照片上的葉書雯很年輕,長發披肩,溫溫柔柔地笑著,眼中滿是幸福。
女孩兒蹲下身子,用手摸了摸碑上的照片。
席錦澤看著她無意間露出的手腕,眸底一絲暗芒閃過。
那道用刀割出的傷痕,在她白皙的手上十分地刺眼。
他不知道,就是這道傷痕讓封思珺消失在了這世上。現在的她,是安然。
葉姨,您說,您一個人在地下,很孤獨吧?等著,我讓他們一個一個下去給您,賠,罪!
安然承載著封思珺的記憶,自然知道葉書雯對“她”的愛。前世是個孤兒的安然最難體會到母愛,除了羨慕封思珺外,她還恨,恨那些人害死了“她”的母親!給葉書雯報仇,就當是她占據封思珺身體的報酬。
安然低垂著眸子,站了起來。隨後旁若無人地往墓園園門走去。
席錦澤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後,跟了上去。
出了墓園後,安然看著站在車旁等待的華衍,腳步停了下來。
“去哪兒?”緊跟在她身後的席錦澤見她停了下來,便問。
“回家。”這具身體好久都不曾開口說話,以至於聲音沙啞得不行。
席錦澤眼底閃過一絲欣喜,臉上雖仍是麵無表情,但那語調不難聽出愉悅:“好。”
他很慶幸,慶幸她還正常,更慶幸,她還願意跟他走。
“小姐呢?”席錦澤剛翻開一頁書,忽然是想到了什麼,問。
昨天早上他將她帶回宅子後,便讓她去休息了,而他也恰好有事要做,誰想,一忙就忙到了深夜,也沒問她住得還適不適應,習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