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男寵八雄 上(1 / 2)

第七回 獵戶山前報賊狠 八雄窩內訴酋 上

明朝九邊:為防範北方遊牧民族的侵犯,明朝沿著長城設置軍事防線,確保長城以南地區的安全。九邊從最東端的遼東鎮到最西邊的甘肅鎮,一共九個軍事重鎮。九個軍事重鎮依次為遼東鎮、薊州鎮、宣府鎮、大同鎮、山西鎮、延綏鎮、寧夏鎮、固原鎮、甘肅鎮。

飯團子:日本傳統食品,主要食材是米飯,配料是魚片蔬菜等,製作者可根據自己的喜好添加配料,亦可根據個人喜好製作成各種樣式的飯團子。

書接上回:梁慶之遵照拿到了金錢鏢和秘籍,在山前的一棵杏樹下埋葬了杏兒,然後繞過大山繼續沿著越走越寬的大道向北走,他知道前方不會太遠也許就是總舵的所在地了,因為他看到了炊煙。

然後,他爬過一道嶺便看到了路邊的一戶農家,籬笆院牆,秸稈和土壘砌的三間馬架房,屋頂的煙囪冒著炊煙。

他走進院落,準備討一口水喝。可是他剛邁進第一步,屋內便迎出一位粗布麻衣的農夫,個頭不高,光著腳,腳很大很白。他說起話來有點結巴。

農夫走上前來主動熱情的問:“你好啊,來我家歇一會兒是吧?”

“是啊,我是趕路的,想在這歇一會兒。”

農夫說:“那進屋吧,我家正好在做飯呢,一會兒一起吃吧。”

“我隻是來問問路而已。”

“你說吧,到哪去?”

梁慶之說:“我想去長白山莊,沿著這條路似乎不大對勁?”

農夫說:“沒什麼不對勁啊,我覺得你走的路線很對呀!”

“啊,原來如此。你家隻有你一個人嗎?”

農夫一臉憨笑的說:“我和我家娘子,她在屋裏做飯,拙荊長得不好看就不出來丟人了。”

梁慶之歎了口氣,隨口問說:“你們吃啥飯?”

農夫不假思索的說說:“嗨,她除了飯團子什麼都不會做。”

農夫話音剛落,梁慶之的刀鋒就壓在了他的脖子上。

梁慶之厲聲問道:“遼東的農民也吃飯團子嗎?遼東的農民也說‘什麼’?應該說‘啥’才對吧?遼東的農民也管自己的媳婦兒叫‘拙荊’和‘娘子’嗎?”梁慶之一連串的問題讓這農夫頓時大驚失色,臉色煞白,農夫說:“光天化日之下,我是農民啊!”。

梁慶之撇著嘴問:“說吧,倭寇,你是小西飛派來吧?你也可以不說,不說的話我一刀殺了你。”梁慶之問完,便把刀刃向著人的脖子上輕輕的抹過一下,那人的脖子上頓時出現了一道長長的血印。

那農夫哆裏哆嗦的說說:“我是,是農民啊!”

梁慶之說:“遼東的農民都很熱情,但是如果誰進了他家,他的第一句話應該是‘你找誰呀?’可是我扛著這麼大一把刀來你家,你卻無事獻殷勤。你是真不會偽裝啊!不過你也偽裝不了,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的那雙腳,遼東的農民穿不起鞋子的人倒是不少。可是沒有人會像你一樣,你的腳比漁民的腳還白。你的戲可以收場了。你太差了!”

那“農夫”終於承認自己是倭寇了:“梁將軍,我是小西飛派來的,我是來迎接您的……”可是他的最後一句話卻沒說完,因為梁慶之的大刀迅速抹過了他的脖子,然後他倒在血泊中。

梁慶之怒吼道:“屋裏有幾個人,都給我滾出來,否則我挪平了這破房子。”

良久,屋裏走出了一個全身村婦打扮的女子,這女子的個子不算高,但是身材樣貌絕對稱得上是個美人。

梁慶之問她:“你是什麼人?”

那女子用倭語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原來她是個隨軍勞軍的女子,深得小西飛的把兄弟加藤的喜歡,於是這次跟隨加藤一起斷後,設下圈套隻等待梁慶之上鉤,好請君入甕拿毒酒灌醉俘虜或者殺掉。哪知道梁慶之一下子就識破了他們的詭計,殺了加藤。說到這,那女子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然後,她的袖箭也奪袖而出。

總共三支袖箭破風而出,仿佛帶著憤怒一般射向梁慶之!

幸虧梁慶之躲閃及時,三支袖箭擦著頭皮飛過。他躲過這一劫,接下來他的大刀將所有的報複送給了那個本來值得人同情的隨軍勞軍女子,此刻不再有同情,隻有仇恨。

滿腔怒火的仇恨;恩將仇報的仇恨;國恥家醜的仇恨!

有些故事本應該有一個讓人歡樂的結局,遺憾的是,人們總是會形容悲劇為遺憾之美。

女倭寇被春秋大刀殺死的一刻沒有美麗,隻有遺憾,遺憾生長在了一個錯誤的國度,選擇一個錯誤的職業,做了一件錯誤的事情。

這就是人生,假如她真的是個遼東的農婦,也許此刻她的人生不止於此,而這說不清道不明的道理很多事後就被歸結為人生了。

梁慶之沒有功夫去思考人生,因為他本來就在路上,在思考的路上,在繼續前進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