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安撫敗軍 (二)(2 / 2)

這一路,他歸心似箭,感慨萬千。

二十天後,已經是臨近年關了,京城被皚皚白雪覆蓋,他們來到了十裏長亭,車夫離得遠遠的就停下了馬車。

“老爺,是夫人來接您了。”

車夫告訴梁慶之。梁慶之聽到“夫人”二字,連忙竄出馬車,他定睛細看,十裏長亭外站著一個美麗的婦人,她身量窈窕,一襲白色的貂裘,腳上穿著一雙白色的長靴。她頭插金簪,是能工巧匠仔細雕琢的精品,她不施粉黛依舊麵如桃花,風雪中更添幾分嬌豔,柳葉彎眉下,一雙明眸,閃著慈愛、智慧的光輝,她二十七八歲的年紀,盡顯嬌豔少婦的成熟之美。

梁慶之緊走幾步說:“夫人,我回來了。這麼冷的天,夫人,你……”

梁夫人微微一笑說:“應該的,我算準了你這兩天一定會到京城的,所以在這裏等你回家,不管這一年都經曆了什麼,你還是平安的回來了。”

梁慶之感覺自己千言萬語都到了嘴邊,可是他卻說不出什麼,他一把抱住了梁夫人,他顫抖著嘴唇柔聲說:“娘子,我好想念你,你這一年可好?家人們一向可好?”

梁夫人眼中含著淚水,有些哽咽的說:“大兒子會背《四書》了,二兒子會叫爹了。”

梁慶之由衷的笑了,他的眼裏也充滿了淚水。他拉起她的手,兩人同上馬車。

馬車在風雪中搖搖晃晃的向著京城方向進發,寒風凜冽,吹來了北風狂傲的寒意。風雪中的馬車就像大海中的一葉孤舟,但是車內卻充滿了無限的溫馨,甜蜜。

梁慶之摟著娘子,閉上了眼睛,這一年來的奔波勞累,險惡遭遇,在此刻都被拋在腦後。他覺得一起都很平靜,平靜的就像這個世界上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一樣。

……

“梁徹,你是我梁慶之的長子,這麼久以來你的刀法一點進步都沒有,倒是四書五經六藝背的滾瓜亂熟。這些書對你很有用,但是刀法應該是更有用的。你記住,這些書籍可以治理天下,可是你有這些書籍你是抵擋不了倭寇、蒙古和女真人!”

梁慶之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帶著一臉的憤怒。

“爹,我……”

梁徹青澀稚嫩的臉上浮現出愁苦的表情。他低著頭,小手不斷的扭著自己的衣襟。

梁夫人說:“你每次都這麼跟孩子說話,學四書五經哪裏不好?再說了,孩子的大刀不是耍的很好嗎?”說完他揮手示意梁徹出去,孩子心領神會,知趣的走了。

梁慶之皺著眉頭說:“你竟然認為很好?他那兩下子,也就是街頭耍把式的。以你的武功造詣,你怎麼能這麼說?”

梁夫人憤怒的說:“我這都是為了孩子,你想讓兒子像你一樣?你武功高,你刀法出眾,可是你考慮過我和家裏人的感受嗎?你整天就知說忠於朝廷,忠於皇帝,以你如此高超的刀法,不過是個步兵先鋒官。你戍守邊關這麼多年,出生入死傷痕累累,功勳卓著,還總是被那些不學無術溜須拍馬的貪官搶到功勞。你到底圖個什麼?”

梁慶之一臉的憤怒,但是他的壓了壓火氣說:“十年前你也是一代女俠,現在你怎麼就不懂得報效朝廷,回報天下百姓呢?”

梁夫人冷冷的一笑說:“報效朝廷和回報百姓是一回事嗎?你先告訴我,朝廷是誰的朝廷?”

梁慶之半晌不語,然後一聲歎息:“夫人,你別再說了,朝廷的事情我們可不可以不談論了,我知道,隻要我做到無愧於忠心,你管好家裏,就一切都好了。”

梁夫人麵帶哀怨的看著他,欲言又止。梁慶之尷尬的看著她,半晌語無倫次的說:“對了,我不是說你們家的後院需要你修葺嗎?正好我帶我去看看如何……”

梁夫人聽完他的話,忍俊不禁,苦笑一聲說:“官人,到了練刀的時辰了。”

梁慶之尷尬的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