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慶之連忙說:“一介武夫而已,何來虎威呢?”
袁崇煥說:“將軍客氣了,鎮守北方,就像中原百姓的長城,您何必這樣謙虛呢。隻是晚生不知,老將軍因何來此呢?”
梁慶之點點頭,又搖搖頭一時不知所雲。
袁崇煥好像猜透了老將軍的心思,便說道:“梁將軍此時辭官回家時在不妥,恕晚生直言,如今北患驟起,正是需要您的時候啊?”
梁慶之此刻竟無言以對。那袁崇煥見狀,眉頭一緊問說:“晚生失禮了!”
梁慶之說:“袁公子多慮了,我心力憔悴,已是強弩之末了。”
袁崇煥說:“你還年輕啊?我認為大將軍當馬革裹屍,就如李如鬆將軍追擊蒙古韃靼,英勇捐軀沙場。”
梁慶之微笑說:“袁公子說得好,不過你因何來到北方呢?參加科舉嗎?”
袁崇煥說:“正是為科舉而來,我跟你講,小生其實更想去一趟遼東。”說罷,夾了口菜,放在嘴裏,眉頭緊皺。梁慶之問說:“去遼東?”
袁崇煥此時已經麵帶微紅,他態度嚴肅的說說:“我想去遼東,然後可能還會去蒙古。古人雲‘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我大明立國二百餘年,始終受到北患襲擾,再往前算,自從周朝起,北方犬戎就開始對我中華滋擾不斷,根本原因何在,晚生大概分析了一二。”
梁慶之說:“願聞其詳”。
袁崇煥接著講:“第一,我國千百年來都不同於那些蠻夷或者遊牧民族。我們有農耕之地可自給自足,而那些遊牧民族居無定所;第二,妒忌我國之昌盛繁華,因此當他們看到我國繁盛又無法超越,並想要得到,便難保不動歹心;第三,北方之地,寒冷異常,冷熱多變,暖和的時候他們遊牧民族還有生存之地,一旦寒冷到來,必然趨利避害向南而來。我得知前些年遼東之地連年溫暖,因此努爾哈赤部得以興盛,但是最近幾年,遼東又開始變得寒冷,一年比一年冷,這就意味著他們女真部必然會趨利避害,南下侵犯我大明。”
梁慶之說:“袁公子果然見地非凡,尤其是冷熱趨利避害一說,老夫覺得很有道理。行軍打仗講究觀察天文地理,想不到袁公子一介書生,竟然有此見地,果然是後生可畏啊!”
袁崇煥繼續說:“當初,我朝經曆三大征伐,國力疲勞,守住寬甸六堡以遏製女真實為不得已之策,如今國力雖然有所恢複,也不宜主動出擊。但是更不應該放棄。那樣的話會讓女真人從心裏到行動都產生巨大的膨脹。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梁慶之頻頻點頭說:“袁公子,如果女真人打過寬甸六堡呢?”
袁崇煥說:“首先他們不會,他們沒那個本事,而依學生看,我們沒必要主動攻擊,浪費兵力糧草。隻要堅壁清野,輔佐大炮轟擊守好寬甸,鐵嶺,沈陽。我大明城堅炮厲,所以他們壓根就沒這個機會攻進來,依在下看來,寬甸六堡為一線,沈陽遼陽盤錦為二線,寧遠,錦州為三線線。這三條線就是他們的生死之門。隻要鎮守寬甸,守而不攻,敵人必亂,亂則可以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