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閱微眯眼:這是……挑撥離間。莫姨娘這般躁動,難道雲雪雅有非去蘇府不可的理由。難不成她今天還得防著莫姨娘輕兵暗襲?
雲雪雅在旁邊更是忍不住:“姨娘,你怎麼這般好欺負。憑什麼啊!父親都同意我去了,為什麼大哥說不去就不能去。他還能大過父親去不成。”
她聲音很大,周圍聽了個七七八八,聰明的裝作沒看見,笨點的一臉驚訝。莫氏母女這一出,顯然迎合了尋常聽眾的心理,關於國公大人權威的問題。雖然他自己未必這麼想。
雲嶴倒沒意識到,他粗枝大葉習慣了,隻是納悶看著雲衍:“衍兒,你為什麼不讓小雅去蘇府。”
四圍氣氛的微妙,雲嶴忽略了,雲衍卻留心到了。雲嶴這句話隻是驚訝,卻會被理解為質問。加上他曆來聲音透著一股威嚴氣息,這種質問的氣息更濃鬱。雖然雲嶴並無此意,但莫氏母女製造出了這樣的氛圍。
木閱微暗自搖頭:在雲衍的精心保護下,她這個舅舅真是一派天真,他肯定不知道今天的凶險,以為隻是個宴會。雲衍現在的真夠頭痛,要維護父親的威嚴,還要堅持己見。嗬嗬,莫氏確實了不起,她剛才開口時,已經預料到自己那個口無遮攔的女兒會說什麼了吧?母女倆的雙劍合璧,給雲衍製造了一點困難。
去就去唄,反正她也想雲雪雅去。
正要開口解圍,卻見雲衍已經開口,口氣恭敬溫和:“父親,今日宴會非比尋常,閱微平日不怎麼走動,我得照應好她,不能出亂子,畢竟她是國公府的嫡表小姐,代表了國公府。況且,父親應當知道,她身體尚未大愈,更需要用心照料。我更應該照料好她。恐怕今日不能分神看顧好表妹和五妹兩個人。”
木閱微無語望天。她什麼時候需要雲衍照顧了?她是需要照顧的人嗎?不過雲衍……真狡猾。她身體不好,貌似拜某個舅舅所賜……
可是這個人會像雲衍以為的那樣,因為暗含愧意就退卻嗎?
卻見雲嶴支支吾吾:“……這個,倒是……”
很顯然他想起當初杖責木閱微那一出了,現在雲衍因為要彌補父親的過失,照顧好表妹,不讓妹妹去參加宴會,很是情有可原。
雲嶴看了一眼莫姨娘:“要不,讓雪雅下次再……”
雲雪雅正要尖叫,被莫姨娘飛速阻止,莫氏道:“老爺說什麼就是什麼。可是賤妾現在覺得,雪雅跟著閱微去赴宴好一些,她們相互照料,還能拉拉姐妹關係。這倆丫頭曆來都不怎麼親近,鬧了不少誤會。趁著這個機會互相照顧,別人看了也覺得國公府家教好,這樣更好一些啊。世子畢竟是表哥,亦步亦趨照顧表妹,可能會惹來風言風語!”
木閱微都要喝彩了。這番話真是高大上啊,能引來一片掌聲,還貌似提點不動聲色暗踩雲衍和她一腳。厲害。
眼看雲衍要在說話,她暗道不好。論鬥嘴耍陰私,他的表哥不像是莫氏的對手,而且她也不想雲衍在大門口和父親的妾室過分糾纏,對雲衍不好。
雲衍自然也知道不好,卻寸步不讓,正要繼續反駁,卻聽見旁邊一個溫和清冷的聲音傳來:“姨娘說得對,帶上雪雅妹妹,我們正好相互照顧。表哥也不過是怕照應不過來,給國公府丟了臉。既然姨娘這般說了,那就如舅舅所言,一起去唄!”
雲衍震驚地看著木閱微,木閱微卻不看他,聳聳肩膀重複:“一起去吧!”
這一茬解決了,雲嶴剛鬆口氣,立馬又被兩個丫頭叨擾。
卻見雲雪雅看上了木閱微那一輛豔光四射、別出心裁的花車,非要跟木閱微坐一輛車不可。木閱微站在那裏不說什麼,姿態好像一座挺拔的高山,很顯然她不待見雲雪雅,和她同乘一輛車,沒門兒!
一行人糾纏了好一會兒,既不能在大門口肆意鬧嚷,又沒人敢去說服木閱微妥協。雲煙和雲楓冷冷淡淡站著,壓根不理這一出。雲嶴後來索性也學著兩個兒子袖手旁觀。
最終是莫姨娘拉著雲雪雅,不知道在她耳邊說了一番什麼話,卻見這位小姐臉上恍然大悟,隨即飄過一抹令人生疑的笑意,很幹脆地登上另一輛平凡的馬車。
木閱微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果然,莫氏是知道些什麼的。可是,你們以為和我不同車,這路上就安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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