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得創業沒有得到父親劉興民的讚同,他是醫生,他說,我的家族從沒有一個經商做生意的出身,你有一技技術之長,又為何要在中年折騰呢?況且現今小孩不多,你的工資足夠能養活一個家庭。
劉得說,我曆經中年,青年時期曾有創業的夢想,但父親你要我腳踏實地做幹一件事,我尊重了你的決定,到頭來想,這門穩當的工作照樣讓我下崗下海,直到和我愛人異鄉流浪,如果這時候我再不以初時的決定作為我的奮鬥目標,恐怕我會遺憾終生。
劉興民對一向對不聽勸告的兒子,一語不發掛掉電話,他並不喜歡孩子費盡周折,所以也沒有出任何資金讚助兒子。
劉得二兄弟,他還有個弟弟劉道,繼承了父親的事業。他同樣沒有看好大哥的創業。
劉得不需要父親讚助,他和妻子張永棋將幾年放在炒股的錢都割肉出來。
張永棋是寫作者,她純粹喜歡寫些文字,陸陸續續有自己收入和開支,她同時兼著熱愛炒股,幾年賺過,但股票行情隨大趨勢起起落落,在二零零九年,從老太太地都看好的股,股點從最高六千多點跌至一千多點時,聽著幾百或幾千萬身家的股迷哭爹喊娘,棋兒慶幸,她這一點虧真不算虧。
股票中退出的錢並不夠創業本金,他好歹向mlj的屈總要回八萬借款,湊一湊,總共三十萬,家中此時一貧如洗。
劉得擔心妻子張永棋,因為他一直覺得虧欠她,從當初父親劉興民的百般阻撓沒看好他們的婚姻;到下崗下海到a城市,張永棋跟著他吃盡苦頭,一起相守過艱難歲月。想想戀愛之期,他興高采烈帶回美麗溫善的張永棋見家人,一開口見碰壁:
“爸,我帶回一位姑娘”
“做什麼的?”
“她在工廠上班。”
“要倒班?”
“是的,爸”
“你有二種工作的女友不能選,工人和護士”
“爸,你是醫生,怎麼你對護士也不解風情?”
“在我的眼中,有護士沒兒媳,工人護士都要上倒班,沒有時間照顧家庭,你要她來幹什麼?”
“你!”
劉得為了這位工廠做化驗的姑娘,和父親唇槍舌劍,最終父親沒有理他。劉蕊蕊出世那年,直到看到是孫兒,劉興民才高興地去看了一眼生娃的媳婦。
“永棋,你不怪我爸吧?”
“不怪!情理之中,我是這麼理解的啊,你看看對不對,劉得,我公公是醫生,他對行業中的醫生護士的時間表都了如指掌,所以作為長輩,他總有他見仁見智的地方,大概就是這個行業,護士都是讓人敬而遠之的職業,說敬,那是因為職業崇高,服務著病人;遠,就是作為深諳它的人,認為它的工作一刻都沒得停息,可能會疏忽家庭上的照顧,這便是你父親的初衷”
“還是我的媳婦深明大義,就是讓我的棋兒委屈了”
棋兒把肩膀靠在劉得身上,這一刻,她心裏有淚卻不能宣張。人對別人很寬容;對自己的家人卻很嚴厲,這是一貫就可能不公的。看到公公劉興民任勞任怨為病人,而作為他的兒媳,她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卻如此低微,是選擇職業性的排除法吧?
張永棋喘了口悶氣,不過,她有個性格就是特別好,忘掉不快即馬上開心起來了。劉得摸著她的鼻翼,說,“不快吧?嗯”
“嗬,讓你猜著了!”她忽閃一對大眼睛,明白先生靈慧聰明之處。
劉得說,“你是嫁給我的,不是嫁給我的捆綁我的家庭”
“嘿嘿,劉得說說,小時候你是不是特別調皮啊?總不聽家人的話”張永棋一時忘了不快,調逗他。
劉得順手推舟戀起過時的頑皮:“就是啊,孩時生長在農村,有次和同學放學回家,經過田埂,發現田鼠四處亂竄,我們就燒了老鼠洞,結果把周旁的籬巴都燒著了”
“哈哈”
“我爸我媽把我痛打一頓,幸得我奶奶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