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已經是深夜,厚厚的陰雲擋住了明月,天黑的怕人,隻讓人疑心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夜幕下,會有鬼怪橫行世間。
夜裏有風吹起,空氣裏因此就布滿陰冷的氣息。那是一個深入地表以下,不知道有多少千米的人形黑洞。猛然,就有一雙血淋淋的手,從人形的黑洞中伸了出來!
“可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發誓,今生隻要活著,定然將你碎屍萬段!”
那是一個滿身血汙,氣息微弱的人。他很是費力的爬出人形黑洞,然後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來,晃晃悠悠的向著遠方走去。一步,兩步,三步,······撲通一聲,那人重重的摔倒在地,昏迷了過去。
夜色更深了,夜裏的風吹得更冷了。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長的時間,那人終於慢慢的蘇醒了過來。他奮力的掙紮著,幾乎已經費勁了全身的力氣,他才慢慢地又站了起來。
這時,夜風似乎吹得更凶,更冷了。他卻渾然不在意,孤獨而固執的,隻顧走著自己腳下的路。一步,兩步,三步······撲通一聲響,那人再一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竟也不知道他到底走了有多遠。······
那是一座距離南陽城很近的小城鎮。在這個小鎮上,有一戶姓錢的人家,在整個小鎮上是最富裕的。這戶人家的男主人,原本就是個無惡不作的流氓,無賴。可自從幾年前,這家的女主人進門之後,這戶人家的男主人就完全變了。
從此,這家的男主人洗心革麵,痛改前非,竟然做起了大善人。於是,錢家每日必有米粥、饅頭等,派送。以此用來接濟鎮上的貧苦人家和流浪之人。
那個滿身血汙,身受重傷的人,經過一夜的艱難跋涉,終於是來到這樣一個充滿人煙的小鎮上。恰逢此時,正是錢家派送米粥、饅頭,接濟眾人的時候。
滿身血汙的人,實在是餓極了。他不顧一切的衝上去,就去搶,去奪。他實在是太餓了。錢家的人,似乎早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他們隻是輕聲的吆喝兩聲“慢點,慢點。別擠,別搶。大家都有,大家都有。”
滿意的打了個飽嗝,那個滿身血汙的人,感覺自己身上終於是恢複了一些力氣。他掙紮著,慢慢的走到一個向陽的牆角下,半躺了下來。他想靜靜的修養一下,以便好好考慮考慮自己今後的人生路,要走麼走才好。
“起來!誰準許你躺在這裏了!這裏是老子的地方,你給我滾一邊去!不然,老子打你!”
滿人血汙的人,剛躺下沒多久。一個同樣滿身破破爛爛的家夥,走了過來,很不耐煩的對他威脅道。
滿身血汙的人猛然睜開了眼睛,無形之中就有一種讓人感到害怕的氣息彌漫。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呢,淩厲、冷漠、倔強、又有著淡淡的憂愁。穿著破破爛爛的家夥,看著滿身血汙的人,忽然就有些害怕了。
“大哥,是我的錯。你坐,你躺,你隨意。這裏從今就是你老的地方,你想坐多久,就坐多久,想躺多久,就躺多久。我滾,我馬上就滾。”穿著破爛的家夥,立刻換了一副顏色,連滾帶爬的逃跑了。
滿身血汙的人,緩緩閉上了自己的眼睛。他受了很重的傷,但是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去做。所以,現在,他必須抓緊一切時間,努力恢複自己。
當吵雜的人聲再一次,將滿身血汙的人吵醒的時候。他突然就有些生氣了。
“大哥,就是這個家夥。剛才就是他連連放狠話,說三腳貓算個屁!三腳貓就算是個屁,我也能把他給放了!”
“啪”重重的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說話人的身上。
這個小鎮上,所有流浪者的老大——三腳貓,瞪著一雙牛眼道:“你他媽罵誰呢?是他說的,還是你說的?忽悠大哥的智商是不?”
穿著破破爛爛的人,臉上不敢有絲毫的不敬。他心中對那個滿身血汙的人,恨不由又多了幾分。
三腳貓不在理會挨打的人,他把目光看向滿身血汙的人,然後笑嗬嗬的說道:“兄弟,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同樣的,幹咱們這一行的,也有咱們這一行的規矩。你打了我的小弟,今天,你必須要給我一個交代。明白嗎?”
三腳貓的話語從開頭的淡淡然,到最後的惡聲惡氣。這些話,抑揚頓挫,被他說得很有味道。在配合上他逐漸變冷的眼神,要是一般人,也就被他給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