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天成的胸口一下子坍塌下來,臉色變得煞白無色,哆嗦的嘴扭曲著,用含糊不清的語句問:“媽,是這樣嗎?”
風采琳緩慢地抬起頭,用無神的目光朝著汪天成看,然後虛弱地說:“有什麼辦法呢,小萬朱看著他千紅姨媽上了馬車,不僅嚎叫地哭,還拚命地追趕著馬車,安月見了受不住,就從馬車上跳下來,兩個人摟在一起就是不放手……”
汪天成聽了,把自己的臉用雙手,不停地揉搓著。
風采琳又小聲地說:“沒辦法,夢姿見了不忍心,就對著安月說,‘安月,要不然就讓萬朱陪著你吧,你這樣一個人走出去,我們也不放心呀,有萬朱陪在你的身邊,說明汪天成從沒有想著要虧待你!’”
汪天成聽了,蒼茫地對著朱夢姿叫:“夢姿,你過來!”
朱夢姿聽了,發出淒涼的叫:“天成哥,其實我也舍不得萬朱走,我不知道我這樣做對不對,但這樣做,最起碼我們汪家對得起安月。”說完,撲在汪天成的身上,無力地抽泣起來。
祝玉嬌與龔雲兮見了,隨著朱夢姿的哭聲,也放聲大哭起來。
幾個孩子見了,想想萬朱哥與千紅姨媽,好長時間都見不著麵,馬上用孩子的童聲摻和起來。
想想,這樣的哭聲好揪心,這樣的哭聲好無奈……
許久,這樣的哭聲才漸漸無聲下來。
這時,汪天成看著自己心愛的三個女人,還有被歲月摧殘的媽媽,因為自己的作為,而要跟著自己擔驚受怕,並用一聲長長的歎息聲,把自己悠長的怨氣吐出來。
爾後,對站在門外的汪長發與祝滿山說:“二位爺,把堂屋裏的兩張桌子拚湊起來吧,今天晚上,我要給我的每一位家人敬酒。”
祝滿山與汪長發聽了,搖著頭去擺桌子去了。
然後,汪天成把朱夢姿攙扶起來,對著朱夢姿說:“夢姿呀,萬朱與安月,隻是暫時離開我們一段時間,我們就相當於他倆去旅遊去了,不管怎麼講,這樣可以保全安月的命。”
朱夢姿聽了搖頭,對著汪天成問:“天成哥,安月都不在你們麻埠街做事了,為什麼蔡曉碟被抓起來,也會牽連到她?”
汪天成聽了說:“夢姿,我們不講這樣的事情了,管她蔡曉碟是死是活,我隻要我的家人平安無事;萬朱能與安月在一起,我想安月是不會虧待萬朱的,也許這樣萬朱會被安月,調教出一個不一樣的汪萬朱來。”
朱夢姿聽了點頭,用無助的眼神望著汪天成,對著他說:“我也知道安月,是不會虧待萬朱的,可我就是想呀?”
汪天成把朱夢姿摟在懷裏,動情地說:“想就對了,怎麼說也是你身上掉下的肉,但現在的局勢,把萬朱留在安月的身邊,對安月的安全是有好處的。”
朱夢姿憂傷地點頭,然後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擔心把安月一個女孩子,放在大山裏,假如被革命軍的人碰見,有萬朱在身邊,革命軍是不敢造次的。”
“唉!”汪天成聽了歎口氣,把朱夢姿的眼淚擦淨後,對著風采琳問:“媽,那你安排誰,把安月與萬朱送走的呢?”
風采琳馬上說:“別人送我不放心,我讓你二叔趕馬車送走的,送到那裏,我現在不對你們說;你們放心,銀子與錢我都給足了,等那邊安頓下來,我再與夢姿抽空去看看。”
汪天成聽了露出感激的笑。
然後,拍著身邊圍著的幾個孩子,不停晃動的小腦袋說:“走吧,我們去吃飯去!”
幾個孩子看著媽媽與爸爸,此時都有了笑臉,立馬跳動著朝飯桌上跑去。
汪天成看著孩子們跑動的身影,胸口隱隱約約有點疼。
好在三個小婦人圍在自己的身邊,雖然她們都沒有開口勸說什麼,但汪天成知道,她們三個現在的心情也好不到那裏去。
誰知道這個時候,從風塵堡的外麵,響起一陣密集的槍聲;接著,就看見臭蛋滿頭大汗跑進來,對著汪天成說:“少主,不好了,衛軍長帶著人趕過來了。”
汪天成沒有表現出絲毫驚訝的樣子,而是對著臭蛋說:“把你的人都撤了,然後你回來吃飯,今晚我敬你兩杯!”
臭蛋聽了,疑惑地望。
汪天成端起酒杯,對著臭蛋說:“去呀?”
臭蛋聽了,從腰間拔出一顆崔雷炮,點燃的時候,這顆崔雷炮發出了震天動地的響聲。
汪天成抬起頭、立起身,給衛若皇一個微笑後,對著他問:“衛軍長,吃了嗎?”
衛若皇看著汪天成不高興的樣子,沒有理睬汪天成冷淡的臉色,而是對著龔雲兮叫:“雲兮呀,你見到舅爹來了,也不知道到廚房裏給我找雙筷子來?”
龔雲兮“哼”一聲,鼓著嘴走出去了。
汪長發與祝滿山聽了,詫異地問:“衛軍長是雲兮的舅爹?”
衛若皇“哈哈”地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叉開雙手說:“那還有假,要不然我喊二位叫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