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槍入手,索亞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凜冽,表情也變得凝重,他能感到外麵有一股殺氣,而且是衝著他們而來的。他側耳傾聽,四周除了安靜還是安靜,他無法判斷來的是什麼人,在什麼地方,又會以什麼樣的方式攻擊,所以他必須保持最高的警惕。
突然,索亞抬槍直指房頂的一腳,“啪啪啪”就是幾發連射,就在剛才他敏銳地捕捉到了那個地方出現的一絲聲響,子彈呼嘯間將房頂射出了幾個窟窿。索亞翻身將沙發放倒,自己也跪在沙發後麵,就在這時,一抹寒光貼著索亞的上方穿梭而過,“篤”地一聲射進了牆壁上。
索亞回頭一看,一根四棱鋼刺深深地紮在身後的牆上,半截沒入了牆壁裏,刃口鋒利無比,更讓他駭然的是這隻鏢是射穿了外牆木板朝他而來的,難以想象使用者的力量有多大,而且居然還能夠準確地判定他所在的位置。
然而一切還沒有結束,兩根緊隨其後再一次穿過木板射進來,釘進了那張沙發裏消失不見。索亞感覺到了一股危機,他無法判斷對方在哪,而對方卻能隔著牆夠找到他的位置,這樣極其被動,他必須闖出去。
借著障礙物的阻擋,索亞蹲著身體挪到艾麗婭的房前,而這時房門也打開了,艾麗婭麵色凝重半蹲著身體,問索亞怎麼回事,不曾想索亞卻一把把她推倒,就在這時一枚鋼刺擦著艾麗婭的頭頂飛過,又從房間的牆壁上穿了出去。
詭異般的安靜持續了很久,就好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誰也不知道這樣的安靜還會持續多久,不知不覺中,屋外的蟲子又重新叫了起來,安然,愜意。然而索亞的脊背上卻冒出了絲絲寒意,這死一般的寂靜就像是一股噬人的惡魔籠罩在頭頂之上,而他就像是被惡魔注視下的食物。
終於,無法再忍受未知帶給他的恐懼,索亞動了,他抓起身邊的一個木箱朝空中甩出,於此同時身體幾乎貼著地麵竄了出去,在落地之時他清楚地看到飛出去的木箱上已經釘著兩根泛著寒光的鋼刺,巨大的力量擊幾乎貫穿了木箱。
就在這時,索亞憑著感覺毫不猶豫地朝一個方向連開幾槍,於此同時再次跳開。不出意外,就在他剛才停留了片刻的地方已經插著兩枚鋼刺。
索亞的判斷是準確的,外麵的人能夠憑借聲音判斷他們的位置,隻要他們不動,那暫時就是安全的,所以他落地後又縮在了一個角落,焦急地想著對策。
可僵持的情況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持續很久,房子裏亮著的燈忽閃了一下便熄滅了,周圍仿佛陷入了一塊黑幕之下。燈滅了,還有什麼比這更糟糕的情況?看不見前方他如何反擊,索亞原有的冷靜也開始有些動搖,有些匆忙地給槍換了彈夾,這時他呼吸的頻率也快了些。
然而一切隻是隨著燈的熄滅才剛剛開始,就在這時屋頂的房梁像是被什麼重物擠壓了一下,發出一聲尖酸刺耳的聲響,像是要承受不住即將倒塌一樣。房梁上長年堆積的灰塵飄落,讓空氣又渾濁了一些。
漸漸地整個房頂開始劇烈地震顫,並伴隨木板的扭曲斷裂聲。
索亞心道不好,一股寒氣錐心,顧不得之前的顧慮,閃電般地起身就朝艾麗婭的房間衝去,就在他抱著艾麗婭奪門而出的時候,結實的木製房頂終於承受不住轟然倒塌。索亞兩人險之又險地逃了出來,外麵的車還在,燈還亮著,兩人回頭一看,頓時被眼前的景象驚呆。身後的房子正在被一股颶風吞噬,被撕碎的木塊在半空中翻騰,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空氣亂流在黑夜中發出陣陣地呼嘯聲。
片刻之後,畫麵仿佛定格了一瞬,所有飄飛在半空的雜物紛紛下落,劈裏啪啦地聲音此起彼伏,一切仿佛恢複了平靜。
空氣中彌漫的灰塵,在車燈的光束裏漂浮不定,正如兩人此刻的心情,也許是太震撼,也許是匪夷所思,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昏暝的光線邊緣,一個人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那裏,慢慢地向前走來,身材修長甚至有些單薄,那張不算好看的臉被燈光照得發白,一條狹長的疤痕從額頭穿過眼睛延伸到下顎骨,略顯猙獰,左肩上露出一截長長的刀柄,黑白相間的棱形花紋,有些舊。
……
“嘿,夥計,你還有煙嗎?”西蒙有些煩躁地丟掉手裏剛拿起的空煙盒,朝旁邊和自己搭檔了多年老夥計奧維,此時他正出神得看著窗外熱鬧的布爾斯特街。
奧維仿佛沒聽到一樣,毫無反應。西蒙知道老夥計也是一籌莫展,他無奈地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他已經兩天一夜沒睡過覺了,起身走到一麵貼滿了各色便簽照片的牆邊,毫無頭緒地掃了一遍,又看看旁邊的那張世界地圖,上麵表示陸地的部分用密密麻麻幾十顆紅色圖釘釘著。西蒙隨手從托板的盒子裏拿出一顆,很嫻熟地在地圖上裏約的位置釘上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