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林神醫,我女兒怎麼樣了,怎麼還坐在輪椅上,不是能治嗎?你說過的,不應該是這樣的啊,不應該啊,嗚嗚……”
劉婉君說著說著,當看到坐在輪椅上滿臉淚痕的女兒時,忍不住又哽咽起來了,聲音苦澀悲切。
“媽,我沒事的。”蘇玥也跟著哽咽道,來到近前來住母親的手。
汪天成不著痕跡地掙開了被抓住的手,的確,剛才幾個小時的時間,他無數次嚐試都並沒有能夠讓蘇玥站起來,甚至連恢複感覺都做不到,因為蘇玥的情況遠比想象的要嚴重的多,腿部以下的神經幾乎全部壞死,更嚴重的是她的腿部肌肉已經開始有了萎縮和壞死的征兆,到時候就隻有截肢一途可走了,這種情況實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畢竟他是人而不是神仙。
好在蘇家不惜財力地治療,雖然沒有根本上遏製情況的惡化,總算是起到了一些緩解的作用,留下了一些挽回的餘地。
“抱歉,在下能力有限,有負所托。”汪天成坦然地說出了這次的結果,不是覺得有愧於心,隻是有感於造化弄人,讓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孩造此厄運,承受這樣的折磨。
“真的……隻能這樣了嗎?”劉婉君嘶啞著聲音,頃刻間淚如雨下,顫抖著差一點再次暈過去。
扶著她的蘇景衡也是通紅著眼睛,死死地看著汪天成的臉,期待能從嘴裏聽到什麼轉機,然而對方這句話說完,就一直沒有再開口,他咬著牙認命般地閉上了眼,兩行淚水自眼角緩緩而下。蘇宏山也是難以忍受般地閉上了眼睛,沉沉地歎了一口氣,轉身欲走。
相比於淒婉哀傷的兩人,幾個各懷心思的人,卻是不經意間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冷笑,還好隻是虛驚一場,看著眼前的這對夫妻,甚至覺得有些可憐起來。
汪天成搖了搖頭,心裏也暗自歎了口氣,如此場麵實不是他所見過的,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微微偏過頭看到潸然淚下的蘇玥,這個猶自掛著淚痕卻始終不肯放聲大哭的女孩,從最初告訴她這個結果之後,直到此刻她也沒有露出哪怕一絲一毫的絕望,甚至連難過的表情都沒有露出一絲,難以想象這個女孩是如何做到如此堅韌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升起一種盡全力去挽救這個女孩的衝動,哪怕希望很渺茫,他也要去做這樣的嚐試。一念既出,便如春草般瘋長蔓延。
“或許,也並沒有到沒有任何挽回餘地的時候。”汪天成緩緩開口,心中有了動搖,便不再猶豫,他決定要為這個女孩做點什麼。
這一語不亞於剛才的晴天霹靂,不同的是剛才帶給人的是無窮的絕望,而現在則是重獲新生般的希望,而兩句話卻出自同一個人之口,其中的落差過於巨大,讓幾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起來。
“真的嗎?真的還有辦法嗎?”蘇景衡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得無以複加,饒是以他的定力,都有點承受不住這樣如坐過山車一樣突如其來的逆轉。
這句話的聲音不大不小,也正好落在了頹喪而去的蘇宏山耳中,讓本已不報什麼希望的他立馬回身,激動地走了過來。
“林先生說的是真的嗎?我孫女兒的腿還有的治?”
汪天成沉吟了片刻,在眾人期待之中緩緩地點了點頭。
“皇天不負有心人呐,皇天不負有心人呐。”年過七旬的蘇宏山忍不住老淚縱橫,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這樣的肯定,他可憐的孫女兒總算不是福薄之人。
短暫的喜悅過後,一個極其不合時宜而且刺耳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雖然聲音不大,但還是有不少人聽得一清二楚,正是蘇妙的聲音。
“切,可別到時候又醫不好,還不肯承認,招搖撞騙的東西,蘇家的錢可不是那麼好騙的。”
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場麵頓時冷如外麵的冰雪世界,很長時間沒有一個人敢再說一句話,都驚詫地看向站在人群中還在玩著手機卻已經不知不覺點了火藥桶的蘇妙。
“啪~!”毫無征兆而且刺耳程度不下於之前那句話的聲音再次響起,蘇宏山滿含怒氣地上前就給了蘇妙一巴掌,這一巴掌甚至連她的手機都一起刮掉,摔在了不遠處的地上,碎了。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打得蘇妙一個趔趄,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從她保養得非常好的臉上浮現而出,她滿眼不敢置信的看著麵前的父親,很明顯是他打的,這一巴掌把她給打懵了,不知道為什麼從來沒有打過她的父親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她。
“為什麼打我?”蘇妙驚怒道,對父親的敬畏在這一巴掌後變成了驚怒。
“滾出去!!!”蘇宏山怒喝道,背過身再不想看這厭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