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炳惘然,也許這便是情懷的不同了吧。
有人自修行的那一刻起便心懷天下,時刻以普救黎民為己任,在起初的效果雖很渺小,但總可以讓修士心安。
在陳炳看來,金山家的那名男子便是這類人。
而有人自修行開始的那一刻,便不顧天下水火,自顧修行,當像蒙塵於劍鞘中多年的劍刃出世的霎那,便將光芒璀璨,將天下帶向另一個高度。
這便是一種大勢!
顯然,孟如海便是這一類人。
生有輕如鴻毛,卻也有重於泰山。
孟如海和那名金山家男子雖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但卻也有值得陳炳學習的地方。
而這時,夏輕衣和那名金山家的男子則是先後離開,向不遠處的文華殿內走去,隻留下陳炳二人和那幾名身穿金袍的新生留在場地中。
顯然,那名金山家的男子也是入院多年的老生了。
當日上竿頭,院試已然開始,陳炳和孟如海被分別安排到了兩間不同的場地,這不禁讓陳炳暗自鬆了口氣,因為這他便不用和孟如海對戰了。
但他卻忽然注意到,和他同為一個場地的新生中,有幾名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帶有不善,甚至殺機點點,讓他不解。
自己平日裏與他們並無接觸,更是從未謀麵,那麼這些敵意又是從何而來的呢?
即便是隆冬時節,並且一直在下雪,但在書院裏卻依然青衣十足。
一陣寒風撲來,在廣場四周的叢林中肆意拍打著,像是被積雪或者是被這來自於自然的寒風壓抑的太久,幾顆老樹輕輕一抖,漸漸挺直了腰板,將那些厚重的積雪彈去,紛飛落於地麵,一派青意昂然。
在青杉的掩映之間,一道劍氣悄然從漫天風雪中突刺而來。
與陳炳對戰的是一名少年,手持一柄瑩白長劍,白衣長袍,就連頭發都是雪白,在這逐漸鋪灑而來的碎雪中很難捕捉到其身影,並且劍氣無形,更被風雪掩藏,宛如本就沒有出現過一般,悄然向陳炳靠近而去。
但陳炳卻神色不變,緩緩向身旁挪移了半步,目視前方,將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風雪深處的白衣少年身上。
轟!
身後不遠處,伴著一道沉重的悶響,堅硬的白石莫名化為了一片碎片,無數的土塵伴著雪花飛舞起來,在那些斷口處,甚至可以看到一些清晰地劍痕。
顯然,這便是陳炳之前避過的那道劍氣,而在下一刻,那名白衣少年則是一聲低喝,手中的長劍像是劈開了風雪的這道幕簾,飛速向陳炳襲來。
而陳炳在比試開始的時候卻並沒有選擇任何兵器,直接徒手向白衣少年抓去。
見此,白衣少年頓時驚怒,感到有些羞辱,眸中鋒芒乍現,令長劍上的光澤都在瞬間璀璨了許多。
但事實上,這並不是陳炳有意輕視,而是受孟如海的影響,想要檢驗一下自己的肉身強度。
因為正如老先生所說,搬山境最重要的便是淬煉肉身的強度,不論陳炳如今的念力有多麼的浩瀚精純,可在凝神境界之後的煉體、淬血、洗髓,無不都是在不斷的改善修士的身軀。
且孟如海的出手簡單蠻橫,一拳定江山,卻是最為直觀地修行道理。
憑借著領先於同等境界無數倍的念力,陳炳有信心可以將自己的肉身提升到一個不輸於孟如海的高度,並可以掩人耳目,隱藏一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