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海無盡,浩瀚無邊,無數足以滅世的氣息彌漫天空,任何生物都在瞬間被轟殺的蕩然無存。
而一路走來,白若溪卻仿佛沒有看到這些一般,通體被一道無形的氣息所籠罩,帶著陳炳緩緩的向雷海的另一邊走去。
而見到這一幕,那些漫天的雷霆似乎被激怒了,變得更加洶湧,宛如星河倒掛般,鋪天蓋地的轟落而來。
但無論這些雷霆如何凶猛,始終都無法接近白若溪身邊,那道無形的氣息擴散而開,一切事物都被阻擋在了身外。
直到過去許久,當所有的雷霆都退到了身後之時,一片昏黑的山壁便悄然出現在了麵前。
確切的說,真正出現在陳炳麵前的,是一座深邃幽暗的洞口。
而在洞口的兩旁,正靜靜的矗立著兩座石像。
灰色是石像唯一的主調,冰冷是石像唯一的情緒,依然是極為簡單的線條卻讓其栩栩如生,仿佛隨時都會活過來一般。
這些石像,陳炳自然不陌生。
從入遺跡的第一刻,他便見過,而在走出那片銀色世界後,他再次見過。
這一次,是他第三次見到這些石像。
隻是不知為何,這些石像依然給他帶來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
後方的雷霆依然在轟落,前方的山洞依然昏黑,在白若溪確定那道熟悉的氣息就在前方時,陳炳便調動出了體內的聖光,格外謹慎的向著洞內走去。
因為白若溪告訴他,假使找尋到那位故人,便有可能離開這座遺跡。
而這,也是陳炳目前唯一最想做的事情。
哢嚓。
走入昏暗幽深的山洞,視野格外有限,但當往洞內前行了數百米後,陳炳像是踩到了什麼東西,起初的觸感還很堅硬,可在下一瞬便傳來一道碎裂的聲音,觸感隨即變得柔軟,最終像是踩到了一片粉末上,格外蓬鬆,甚至濺起了無數灰塵。
隻是這些灰塵的味道極為怪異,並不像是一般的泥土,而且其中還伴隨著點點的腥臭與幹燥,當陳炳向腳下看去時,後背的寒毛都有些悚立了起來。
因為他腳下所踩著的,竟是一塊雪白的頭骨,當然,這塊頭骨已經被陳炳踩成了齏粉。
隻是,頭骨是人體最堅硬的部位,幾乎難以摧毀,而這塊頭骨是經曆多麼漫長的歲月洗禮才會如此脆弱?輕輕觸碰,便會瞬間崩碎成粉末。
而陳炳之所以知道這是一塊頭骨,是因為順著被他踩碎了的粉末向前看去,是一具慘白的森然白骨。
而當陳炳的視線擴散開去,頓時感覺如墜冰窖,寒風像刀子一般不斷的從古洞深處吹來,撲打在陳炳的身上,令他毛骨悚然。
因為就在他的視線中,整條道路都被白骨所鋪滿,有的已經在歲月的力量下化為雪白的齏粉,隨著白骨在古洞內堆積起厚厚的一層。
縱使陳炳再次向前行走了數百米,那些白骨依然密密麻麻的堆積著,滿目皆是,早已腐朽,輕輕一踏,便瞬間化成灰燼。
直到不知前行了多遠,陳炳才看到了一些並沒有同其他白骨一樣癱倒在地的屍體,他們盤膝做於白骨堆中,通體被一層幹枯的宛如樹皮一般的皮膜包裹,雙眸緊閉,神色看上去格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