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白若溪的一雙美眸掠過無窮的黑暗,忽然落到了石道兩旁的灰色石像上。
此刻的石像依然格外平凡,身上的線條格外簡單,神情依然格外虔誠,隻是在那無形之中卻好像多了一些難以言說的詭異笑容。
目光極為平靜的看著這些石像,白若溪那一對如同遠山般的柳眉輕佻,久久沒有言語。
直到下一刻,那格外平靜,宛如湖水一般純淨的眸子中泛起了波瀾,隨即一道無形的光暈從瞳仁深處擴散而出,衝破了平靜的湖麵,帶著無數湖水掀起了驚天的波瀾。
波瀾之外是無盡的黑暗,但在那從湖水中升騰出的無形光暈下,卻極為實質性的開始崩潰消散。
同時,與這些黑暗一同崩碎的還有陳炳腳下的石道,同時還有那無數座的灰色雕像,當一切都化為了灰燼,隨著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在那無形的光暈中快速褪去之時,陳炳周身的世界便徹底黑暗了。
在這個沒有任何事物的虛空裏,沒有時間,沒有空間,沒有生氣,沒有星火,甚至連空氣都不曾流動。
他們仿佛來到了還未被開辟的混沌天地中,一切都是虛無的,一眼看去,毫無生機。
但陳炳知道,這才是迷陣真正的模樣,而之前所見到的石道與石像,皆是虛景。
可隨即,陳炳的心中卻忽然冒出了一個極為大膽荒謬的想法,他之前走在石道上的觸感格外真實,根本不像是假象,可事實上,這些極為真實的場景卻是假的?
或許,從始至終,他們所在遺跡中遭遇的景象全是虛幻?
陳炳的心頭發冷,著實被自己的這個大膽的想法驚住了,可是他自入遺跡以來,所遭遇的一切都格外真實,沒有半分的虛假成分啊?
就算他沒有辨認出這個神朝遺址的真正模樣,那四位大人物難道也認不出麼?
此時,他的周身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整片空間都化為了虛無,這讓他驚疑不定了起來。
最終,他的目光看向了身旁的白若溪,眉頭更是微微皺起,假使這座遺跡真的隻是虛幻的,那麼,白若溪也是假象?
陳炳深深被自己的這些猜想所震住。
可見此,一旁的白若溪卻依然平靜,其似乎能夠看出陳炳心中的想法般,美眸輕眨,在一番沉吟過後,緩緩說道:“你所想的也並非是真,但也並非是假,如你所想,這整座遺跡便是介於真假之間,有虛有實,常人很難分清,但你卻要放心,因為我的確是真的。”
“這是迷陣,還是本就是虛幻的存在?”
聽到這一席話,陳炳微怔,他沒能想到自己的想法竟是正確了一半,不由問道。
而聞言,白若溪的一雙美眸中劃過了一抹詫異,顯然被陳炳依然格外清醒的頭腦所驚住,於是隻好說道:“這裏不是迷陣,而是一個介於虛幻與真實之間的虛無空間,並且……”
說道這裏,白若溪語氣微頓,然後像是在回憶著什麼,最終說道:“白澤奶奶曾說過,這雖然是一座神朝的遺址,但卻是被人為的構造出來的。”
“人為構造?誰有這麼大的能力?”
陳炳著實被驚住,但白若溪卻波瀾不驚的說道:“那是一道意誌,也可以說是這片世界的主宰。”
“那是淩駕於天空之上的真正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