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被完全撞散,支離破碎,哪怕是那條貫穿了整座京都的長河都在此刻劇烈沸騰了起來,空中的煙火自然無法在進行下去,因為那道摻雜著皇道龍氣的熾焰實在太過璀璨了些,尤其是當那道莫名的氣機出現時,整片天空都仿佛黯淡了下來。
哪怕那道氣息隻是出現了霎那的時間,也足以讓那道從馬車中探出的目光震驚,直到過去許久,馬車的窗簾才逐漸垂下,當最終歸於平靜時,清脆的馬蹄聲才再次從寂靜的巷子中響起,就如同雨滴拍打在琉璃瓦上一般,緩緩走進了更為黑暗的夜色中。
隻是這條巷子格外幽靜,此刻沒有任何生靈,但如若有人在此便可以借著剛才照耀出的霎那光明看到馬車窗簾上的流紋。
那是一個僅有著巴掌大小的海洋圖案,其中有一塊礁石,礁石上矗立著一座石碑,碑上銘刻著兩個極為滄桑的古老文字。
但那道光芒僅是出現了霎那的時間,人的視線也隻能看到一瞬的圖案罷了,並且那是兩個極為古老的文字,很難讓人認得那究竟是怎樣的名字。
轟!
極為猛烈的氣浪從夜色中衝起,在遙遠的地方也許隻能看到這裏極為璀璨,但唯有身處其中才可以看到,這裏已經化為了一片火海。
當火焰在持續了半次呼吸的時候,一聲悶哼便悄然從其中響了起來,然後火焰熄滅之時,夏子文已經麵色蒼白,一縷鮮血從嘴角溢出,身形竟向著後方倒退了數步。
而陳炳的麵色也並不好看,哪怕有這縷來曆神秘的萬道仙炎相助,麵對著大周皇族最為霸道的皇道龍氣,體內也被震的氣血翻湧,一口鮮血噴出,身形直接從空中掉落了下來。
但讓陳炳麵色難看的卻並不是這種傷勢,因為能夠將一位神丹境界的皇子逼到如此地步,他已經足以自傲了,更重要的是,他的體內有著無窮道源,無論陳炳受到怎樣的傷勢,隻要不死,服用一滴道源便可以快速恢複。
所以,陳炳最不怕的便是受傷。
隻是此刻,這種底氣卻在方才他施展萬道仙炎的時候悄然消失,頓時讓陳炳的神情難看到了極點,目光中盡是心痛。
因為就在方才,他雖然爆發出了遠超自身境界的恐怖實力,可代價也是近乎恐怖,他體內的道源竟在頃刻之間被萬道仙炎吞噬了過半,此刻的陳炳體內,隻剩下了巴掌大小的最純粹的道源。
哪怕光是這巴掌大小的道源放到外界仍然會掀起一陣滔天巨浪,可要知道,陳炳的體內原先可是有一池子的道源啊,此刻竟剩下了這麼一點。
這怎能不讓他心痛?
而反觀不遠處,夏子文的麵色則更不好看,如若陳炳是因為失去了大量道源而心痛,那麼他便是因為震驚而恐懼。
因為就在方才,那道青光籠罩在他身上的時候,便震驚的發現自己所有的神通都無法施展了。
自從在石橋上用金色葉子碾壓陳炳後,他便隻將皇道龍氣運轉在體內,然後一路追趕,來到了這個巷子裏。
而就在方才那道青光垂落的時候,他便忽然感覺到,仿佛整片天地都倒轉了一般,令他的狀態仿佛回到了剛來到這處巷子的時候,那個時候他的體內隻有皇道龍氣,所以他在麵對陳炳的進攻時,便隻能施展皇道龍氣。
此刻,夏子文的心中有了一個令他都要震驚失色的猜測,如若他在沒來到巷子的時候沒有運轉皇道龍氣,那麼當那道清光垂落的時候,他甚至將隻能像一個凡人,隻能用純粹的肉身之力抵擋陳炳的萬道仙炎。
從之前的種種交戰,夏子文已經意識到了陳炳擁有著令他都感到心悸的肉身力量,他在施展皇道龍氣的時候都能被陳炳一拳轟的嘴角溢血,那如果他沒有皇道龍氣,豈不是將會在方才便被陳炳一拳轟成齏粉?
想到這個可能,夏子文不由被驚出了一身冷汗,當他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木青鸞時,眼神深處更是莫名多了些恐懼。
因為他剛才看的極為清楚,那道清光的法決便是木青鸞傳授給陳炳的。
世間怎會有如此功法?竟會比大周皇族一直引以為傲的皇道龍氣還要霸道?
因為那道清光的禁錮作用幾乎是完全成立的,幾乎是瞬間便將夏子文禁錮的用不出任何神通,而這還是陳炳隻掌握了這種法決的皮毛而已,若是修行的日子久了,恐怕夏子文就要在今夜身隕了!
而那道清光的作用不難理解,那便是光陰逆轉。
其可以直接讓一個人回到從前的某一個時刻,這也便有了後來夏子文直接被返回到了剛來小巷的時候的情況,令他隻能施展原先便運轉的皇道龍氣,其他的一切神通都無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