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怎會有如此沉重的劍,或者是怎會有如此沉重的力量,再或者,最讓夏子文感到震驚的是,世間怎會有一把如此普通卻能夠孕生如此巨力的鐵劍?
因為從始至終,他們的比拚並沒有動用太多的修為,絕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比拚劍道修為和武器上的品質高低,所以從眸中意義上來說,所謂的祖名劍和皇極劍除了比凡鐵多了幾分堅硬與特性之外,並沒有多大的差別。
於是也就當紫衣男子發揮出那沉重如山的巨力時,才會讓夏子文如此震驚,因為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這把從始至終都無比平凡的鐵劍竟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了如此沉重的力量。
在沒有動用任何修為的情況下便有如此重量,那麼若是其動用了全部修為,這把劍莫不成還能把天地給劈開不成?!
強忍住心中的震驚,夏子文麵色微白,全力握緊了手中的皇極劍,同時極力調動出了幾絲修為渡入皇極劍之中,想以此抵擋那鋪天蓋地的力量。
但是,這畢竟隻是倉促之間的低檔,而紫衣男子的這一劍卻是準備許久的全力一擊。
原來,之前所有的對碰都隻是為這次的施展做準備,就像采日摘雲劍法一般,無論是采日還是摘雲,都隻是為最後一擊做準備。
於是,在夏子文駭然失色的注視中,攜帶著無比恐怖重力的巨劍轟然落下。
然後一聲極為沉悶的巨響轟然從紅毯之上響起,然後伴隨著一陣極為嘈亂但卻又極為清晰的玉石碎裂聲成片響起。
紅毯不知是由何種上等材質編織而成,極具延展性與反彈性,哪怕是麵對著如此恐怖的巨力,卻僅是幾次動蕩便將部分的威壓反彈而去,然後一眼看去,那張紅毯依然毫發無損。
可是,紅毯隻有數米寬罷了,雖然在巨力的轟擊下沒有任何損傷,可卻仍舊抵擋不住那種巨力,於是數道足有半指深的裂痕便從紅毯的邊緣顯現了出來。
那種掩藏在紅毯之下、無比堅固的玉石竟被那種巨力震碎了。
那種從紅毯邊緣顯現而出的裂痕觸目驚心,憑借著諸位貴族的眼光,甚至可以清楚的想象到那掩藏在紅毯之下的玉石是怎樣的情景。
如若此刻將紅毯掀開,必然可以看到一大片極為恐怖的裂痕。
“嘶……”
見此,所有人都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在沒有動用任何修為的情況下還能有如此巨力,若是將修為施展而出,那該將是怎樣的一種情景?
這當真是震驚世間!
見此,陳炳下意識的想到了自己,哪怕一直以來他都以自身無比強橫的肉身力量自傲,可此刻也依然沒有了底氣。
而場間的這種想法也僅是在瞬息的功夫發生的,幾乎同一時間,黝黑的鐵劍之下便響起了一聲悶哼,眾人便見到夏子文的麵色驟然慘白,然後腳下踉蹌著向後倒退了數步,每一步的落下都像是帶著無數重力,震得紅毯之下響起數道輕微的碎裂聲,甚至有纖薄的玉塵從紅毯邊緣洋溢了起來。
再次一聲悶哼,夏子文的蒼白的麵色中忽然泛起一片潮紅,然後有一道不易察覺的血跡從其嘴角溢出,但在下一刻,其便生生將體內的傷勢忍住,然後將口中本應該噴出的鮮血生生的重新吞了下去。
事實上,他本應該在黝黑鐵劍的轟擊下癱倒在地,他也本應該噴出一口鮮血,但在這種場所,需要顧及皇室的顏麵,其便強撐著一口氣,沒有讓所有的傷勢顯現出來。
但此刻,整座樓廳都已經足夠寂靜,所有人都能夠看出夏子文已經受了極重的傷勢,也便瞬間將所有震驚的目光集中到了那位神色不變、始終都保持著邪魅笑容的紫衣男子身上。
而就在這個時候,紫衣男子的目光已經重新歸於溫和,無限柔情的看著手中的鐵劍,緩聲說道:“起初得到這把劍的時候,我並不知道如何運用祖名的劍法,也就更不知道如何能夠準確發揮出其所有的威力,哪怕時至今日,我依然無法將這種力量盡數發揮出來,但幸好,我足夠聰明。”
然後,紫衣男子悄然抬頭,然後看著麵色慘白的夏子文,平靜說道:“而你,足夠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