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雷聲不斷,似乎根本沒有黎明的到來而有絲毫落幕,甚至更加的洪大了些,放眼看去,整座玉京依然身處於無盡的昏暗中。
但相比那無比可怖的雷雨聲,身處於夜色中的無數強者都像是沒有聽到一般,或者更為準確的說,眾人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去感受愈發洶湧的雷雨,都極為震驚的注視著場中央那還未完全消散的血霧,一時之間都無法說出話來。
要知道,金山家族老的實力境界無比高深,是真正的大人物,若是非要給其劃分出一個身份界限,那麼便可以說,其實力是和雲麓書院的諸位殿主是同等的存在,再或者,其和皇族之中的王侯是一個境界的存在。
而就是這樣的一位足以驚天動地的大人物,就這般莫名其妙的身隕了?並且還是在極短的時間裏屍骨無存?這幾乎讓眾人的麵色猶如吃了死老鼠一樣,盡是不可思議。
那麼,那顆看上去無比樸實的玉石究竟是什麼東西?竟可秒殺殿主級別的人物!
而在極遠處,夏子文與空家青年的麵色都變得陰沉如水,但雙眸之中更多的卻是震驚與恐懼,如果說在如今的眾人之中,和陳炳交手最多的便無疑是這兩人了,本來他們還認為如若給自己足夠的時間,那麼無論這個隻有搬山境界的小修士有多麼的不凡,自己也終究可以憑借強大的實力與底蘊將其消滅。
但在此刻,無數滴冷汗卻不由從他們的額角流溢了出來,因為哪怕是金山家族老都在瞬間隕落了,若是此前那顆玉石作用到他們的身上,那麼他們如今還可以這般完好的存在麼?
於是沉默許久,空家青年拭去額角的冷汗,對著身旁的夏子文恭敬說道:“殿下,此子不可留。”
“這不用你提醒。”
聞言,夏子文麵色陰沉,在盯視了夜色許久後,聲音極為冰冷的說道:“隻要你我金山家,三族聯手,定可以讓此子回不到平陽。”
“殿下的意思是?”
空家青年的雙眸微亮,原本因為恐懼而變得有些黯然的目光再次恢複了幾分神采。
“我無意間聽聞,此子曾與你空家一起去過神朝舊址,雖然如今遺跡的去向無人可知,但我想,你們空家之所以要緝拿此子,便是為了得到那噬神蟲血脈,然後重新打開遺跡?”
說罷,夏子文緩緩側過了身來,然後飽含深意的看了空家青年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
而聞言,空家青年的麵色不由一滯,然後麵色不改的躬身道:“我想殿下是誤會了。”
“誤會?”
見此,夏子文一聲冷笑,然後幽幽說道:“看來這些年空家成長的愈來愈快了啊,莫非你真的以為你們這所謂的四大世家真的可以與皇族比肩?”
聞言,空家青年頓時極為惶恐的低下來頭,然後連忙揖手說道:“殿下言重了,我空家萬萬不敢如此。”
“但願如此。”
……
……
將金山家族老斬殺後,陳炳便震驚未消的看了手中的玉石一眼,然後便不再停留,握住木青鸞的素手,徑直向著遠方的城門趕去。
能夠將殿主級別的大人物斬殺,已經起到了一定的震懾效果,哪怕在夜空中站立著無數的強者,但是哪怕這些人加起來都不是金山家族老隨意一擊的敵手,那麼,這些來自於各方勢力的強者又怎會有信心來再次圍剿陳炳?
並且從先前的激戰來看,陳炳本身便無懼這些隻有神通境界的強者,也就自然不會再將其放入眼裏。
而不隻在暴雨中行進了多久,一片極為宏偉的城牆便逐漸映現了眼簾,一眼看去,這座城牆高聳入雲,足有數千丈高大,並且通體如同由鐵水澆築而成一般,尤其是此刻天空下起了大雨,雷霆漫天,當有慘白的雷光照耀而來的時,這座城牆邊通體綻放出了鋼鐵一般的冰冷寒光,看上去就如同來到了幽冥。
而尤其是當看到那泛著冰冷幽光的城門,便頓時有一種驚天的肅然殺意充斥了陳炳的腦海,他隻覺得這城門清麗莊嚴而又讓人心悸,似乎那些殺意要從鋼鐵之中衝出來斬殺自己一般。
不知為何,在感受到這撲麵而來的肅殺古意,恐懼從身體的最深處暴湧出來,那互相牽引的兩隻手掌都變的有些冰冷,腳下的步伐都變得僵硬起來。
這便是大周京都‘玉京城’的城門了,這裏已經經曆了無盡歲月的洗禮,處處充滿了古老與驚天的殺意,尤其是在這暴雨兩天的夜晚,就更被催發到了極致。
但陳炳明白,此刻是沒有時間讓他來欣賞這番古意的,也就自然讓他隻是在城門前佇立了數次呼吸的時間,便立即從微微倘開的城門中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