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年以後,當木青鸞佇足峰頂,看著那被自己踩在了腳下的無限光明,不由想起了那個曾帶著自己從無邊黑暗向著無邊光明中趕行的身影,那種溫暖並沒有因為時間的流逝而逐漸變淺,反而是隨著歲月的沉澱而變得更為濃鬱,最終難以忘卻。
於是,她收回了落在光明中的視線,然後看向懷中所躺著的陳炳,看著其身上那幾乎無法痊愈的傷口,便極為溫柔的握住了那隻被鮮血所布滿的手,就像多年以前其也是這麼握著自己一般。
隻是那時的手是那麼的溫暖,此刻卻是這麼的冰寒。
於是,木青鸞緩緩的將這個已經逐漸歸於冰冷的身軀緊緊的抱住,望著那從遠方天地間撕裂出的無數裂痕,柔聲說道:“不會忘記便不會死去,那份安寧,我依然會堅守。”
……
……
隨著時間的流逝,陽光已經愈發濃烈了些,於是那些金色的陽光從遠方的天際而來,極為鋒銳的將黑暗與光明劃分成了兩個世界。
握著掌心中那極為滑膩的玉手,陳炳心中同樣安寧,目光不由堅定了幾分,很快便來到了黑暗的邊緣,也就是光明的起點。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忽然傳來了一陣極為盛烈的風聲,緊接著便有一片極為巨大的陰影從天空中頭落下來,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獸吼,一頭無比巨大、生有金色雙翼的紫晶獅鷲便悄然飛落了下來。
轟的一聲,獅鷲帶著無比強烈的風勢從天而降,穩穩的降落到了陳炳麵前,同時煙塵四起,無比強勁的氣浪瞬間擴散而開,甚至讓陳炳的身軀都不由晃動了幾分。
而當他有些震撼的抬頭看去時,便發現在那高達十餘丈的獅鷲背部,正隱約站立著一道白衣身影,其負手而立,絕美的麵容被白色輕紗掩住,一雙如同秋水一般的目光緩緩看來,便悄然讓生性暴戾的獅鷲平靜了下來。
而也正是因為白衣女子站立的位置足夠高,所以陳炳並不能完全看到那張麵孔,尤其是此刻有金色的陽光從天空中灑來,拍打到女子的背後,便以其為中心點霍然擴散開來,頓時將其映襯的如同一位站立於無窮金光中的仙子,神聖威嚴。
來人正是塗山茵兒,並且獅鷲的後背上隻有其一人。
見此,陳炳眉頭微挑,看了麵前的獅鷲一眼,便就要到其後背之上,隻是,就在陳炳剛想有所動作時,身後卻傳來了一股大力,頓時令其腳下踉蹌,疑惑的向身後看去。
隻見此刻,木青鸞則是怒張著雙眼,然後嬌喝道:“見到了那個狐狸精就如此激動?”
“你小聲點。”
聞言,陳炳頓時身軀輕顫,然後沉聲說道:“人家不是狐狸精。”
“你心疼了?”
而見此,木青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聲音更加大了一些,嬌聲道:“不就是想和人家獨處麼?那本小姐走了便是,再也不會打擾你們的好事!”
見此,陳炳連忙拉住木青鸞,有些無奈的歎道:“別鬧了好不好?”
“你居然認為我在胡鬧?”
聞言,木青鸞頓時美眸圓張,緊緊的盯著陳炳,眼圈都有些發紅了,極為委屈的說道:“你居然說我在胡鬧。”
“好好好,我錯了行不。”
見此,陳炳頓覺無比頭疼,對於木青鸞是真的沒有了辦法,一番勸解才好不容易將其帶到了獅鷲背上。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塗山茵兒則是緩緩轉過了身來,饒有意味的看了這二人一眼,然後如同一股清風般的柔聲說道:“姐姐擔心公子的安全,所以便命我送公子回平陽了。”
“真是麻煩姐姐了。”
見此,陳炳連忙揖手道謝。
塗山茵兒口中的姐姐自然便是塗山紅緒了,而陳炳口中的姐姐則是塗山茵兒,但這個稱呼卻瞬間讓一旁的木青鸞睜大了雙眼,然後似笑非笑的冷聲道:“嘴巴還挺甜的。”
而這個時候,塗山茵兒有些詫異的看了木青鸞一眼,然後微笑說道:“這位妹妹好生有趣呢。”
“誰是你妹妹?”
見此,木青鸞則是回頭看了塗山茵兒一眼,秀眉輕挑,說道:“我可不認得你這位姐姐。”
“真是可愛。”
對於木青鸞有些無禮的回應,塗山茵兒並沒有生出任何的失態,並也似乎是被其這種態度激起了一些興趣,便微笑著說道。
但見此,木青鸞卻皺了皺如玉一般的瓊鼻,然後也同樣平靜的回應道:“姐姐不遠千裏也要送我們回平陽,這番恩情可真是厚重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