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是大周國的一座大城,無論宏偉程度還是身份背景,都足夠與大周如今的京都玉京城比肩。
隻是與玉京相比,卻少了些繁華與生氣。
當進入城中,一條足以供數十輛馬車並駕齊驅的筆直大道從城南通往城北,氣勢宏偉,根本一眼望不到盡頭這不禁讓木青鸞一陣唏噓驚歎。
因為入眼皆是古老滄桑之意,就像是來到了一片古井中般,完全看不出深淺。
一番思索,陳炳便與木青鸞先去了老先生的住處,隻是當他來此時,卻見到原本還算熱鬧的學堂已經空無人煙,沒有任何的生氣,門前的石階上被掩上了一層灰塵,當陳炳用手去觸碰學堂的大門時,更會從那木門的縫隙中落下無數灰塵。
見此,陳炳眉頭微挑,然後深深的皺了起來,因為這裏顯然已經荒廢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似乎老先生已經很久沒有在這裏了。
那麼,其究竟去了哪裏呢?
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因為老先生對自己的影響實在太大了些,可以說是一位恩師。
而注意到陳炳的神態,木青鸞在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學堂後,不由輕聲問道:“怎麼了?”
“一位故人,好久不見了。”
陳炳的心緒不由有些落寞,歎聲道。
“什麼人?”木青鸞問道。
“一位很重要的人。”
言罷,陳炳走入學堂之中,看到院中那已經近乎枯死的老樹,心中更加落寞,於是拿起門前的一把掃帚,開始認真仔細的打掃了起來。
見此,木青鸞眉頭微挑,在盯視了陳炳那看起來忽然有些蕭條的身影後,眸光微亮,也拿起了一把掃帚,開始學著陳炳的模樣打掃了起來。
但木青鸞自小便是生活在大家族中,一心修行,想要做這些凡人才會做的瑣事自然是有些困難的,尤其是當注意到其拿著掃帚很認真、動作卻又有些怪異的打掃模樣後,陳炳原本有些落寞的心情頓時被衝淡了些,看著這位拿著掃帚、眉頭緊蹙的少女,不由覺得非常有趣。
在這個過程中,陳炳二人並沒有動用任何的修為,隻是以凡人的姿態打掃著。
掃的並不是灰塵,而是心意。
心意,是為了致敬那位極其重要的人。
於是,這看上去並不大的學堂便讓陳炳二人足足花費了大半個時辰的功夫才打掃完畢。
然後,陳炳看了眼先汗淋漓的木青鸞,強忍住心中的一絲笑意,打了桶清水來,開始用布料擦拭學堂的門窗木案。
而見此,木青鸞極為可愛的俏臉頓時垮了下來,仿佛要哭了一般問道:“還有啊?”
“自然。”陳炳點頭。
“那個人很重要麼?”
“很重要。”
“究竟是什麼人呢?”木青鸞好奇問道。
聞言,陳炳手中的動作微滯,原本平靜的眸光中頓時生起了一些波瀾,然後有些悵然若失,歎聲道:“我的老師。”
“奧。”
見此,木青鸞神色微異,目光中流露出思索之色,終於不再說什麼,然後同樣拿起一塊布料,開始認真且仔細的擦拭著學堂的每一個角落。
樣子看起來甚至比陳炳還要認真。
見此,陳炳不由眉頭微挑,看著身旁的這位少女,心中頓覺溫暖,同時也覺得好生有趣。
當時至正午,天空中金陽高照,院子中的打掃任務終於結束,看著這個從蕭條變得無比清新幹淨的學堂,二人相視一笑,感到有些溫暖。
尤其是木青鸞,其更是拭去額前的一些香汗,然後素手插腰,極為滿意的讚歎道:“本小姐打掃的地方就是幹淨!”
“餓了吧?”
這個時候,陳炳放下手中布料,看著一臉驕傲的少女,有些好笑的問道。
“嗯……”
聞言,木青鸞秀眉微挑,極美的眼眸輕輕的眨了眨,故作深沉的答道:“好像有點。”
“那便走吧。”
見此,陳炳微微一笑,然後就像從前的很多次一樣,極為自然的握住了木青鸞的手,將學堂的木門關上,緩緩的向著遠處的一條街巷中走去。
陳炳去了那家比較熟悉的酒館。
這家酒館本是隱於比較偏僻的巷子中,看上去甚至會有些不起眼,生意也就自然要清冷一些。
但自從很久以前,趙王府的那位灰衣男子在這裏一劍斬殺了燕國的大人物後,這裏便從此熱鬧了起來。
於是,當陳炳與木青鸞來到了這裏後,並沒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唯有少數的目光在木青鸞那張絕美的容顏上停留了片刻,然後便再也沒有人關注他們。
在小二的招呼下,陳炳二人坐到了酒館比較偏僻的角落裏,一張木案,其上三碟小菜,一壺清酒,再無其他,這般普通,就更沒有人注意這裏了。
但令陳炳沒有想到的是,他卻在這個角落裏看到了一位極為熟悉的身影,南家少爺,南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