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將事情完全弄清楚之前,陳炳決定先去看看孟如海的近況,唯有確定了這位好兄弟的安全之後,他才可以繼續做哪些接下來的事情。
殿試在即,時間已經無比緊迫,因為無論是對於自己還是孟如海而言,這都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那般豐厚的獎勵哪怕是他們都要為之動容。
這般想著,陳炳便在木青鸞略帶一絲不解的目光中加快腳步,有些匆忙的向著孟如海被關禁閉的地方趕去。
而一路走來,他看到了許多的雲麓附院的學生們,在人群中還會有一些比較熟悉的麵孔,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那位金山家的金袍青年。
在很早以前的院試中,這位男子便與孟如海有著一些衝突,如今看到陳炳,也就自然將一些敵意遷怒到了他的身上。
隻是令陳炳有些枉然的是,這位男子的敵意卻要比想象中的還要強烈幾分,甚至二者對視的時間久了,那種敵意之中竟似乎摻雜了一絲強烈的殺氣。
見此,陳炳皺眉,經過短暫的思索後,心中不由無奈。
想必這位金袍男子之所以會對自己擁有如此大的敵意,怕是因為金山惠的緣故吧。
與雲麓主院比起來,雲麓附院自然會顯得一些渺小,但凡事都會有個比較,若是與趙王府比起來,雲麓附院就要太宏偉壯闊了些。
所以,這裏同樣有山、有殿,甚至還會有從山崖中垂落而下的瀑布。
一路走來,陳炳看到了無數棟樣式極美的建築,也看到了數座風景秀美的山峰,也看到了讓人心曠神怡的山林,如果是在平日裏,他或許還回去好好的欣賞一番,可是現在卻沒有了那種心情,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繼續向著書院的深處趕去。
終於,不知前行了多久,頭頂的天光忽然變得暗淡,然後有一片巨大的陰影頭來,將所有的景物掩蓋,不由間,甚至連空氣都冰涼了起來。
當感受到這種甚至有些刺骨的冷意,陳炳不由精神微振,然後抬起頭來,一座無比巨大宏偉的白石建築便悄然撞入了眼簾之中。
冰冷的寒意不住的從建築的石壁上傾斜而來,融入那片陰暗之中,最終鋪向了建築四周的圍牆。
圍牆正中是一個高達四丈的牌樓,牌樓之上是用藍色鎏金澆鑄出的冰冷大字。
天幽閣。
而當感受到這種冰寒之意時,陳炳的眉頭不由皺的更深了些,然後走上前來,向著牌樓前的兩位老生恭聲說道:“兩位師兄,不知可否能讓師弟進去看看親人。”
“親人?”
看著麵前的這位小師弟,看守天幽閣的兩位老生眉頭輕挑,但神色依然清冷,寒聲說道:“沒有諸位長老的旨意,誰也不能進去。”
“天幽閣的規矩師弟是懂的,但實在是事出有因,沒有來得及將令牌帶出來,還望兩位師兄可以行個方便,我就進去看一眼,如若親人無恙,就立即退回來。”
絲毫沒有因為兩位老生的態度而有任何變色,陳炳依然極為恭敬的說道。
“不行。”
老生皺眉,寒聲說道:“規矩是死的,我們也無力更改,你請回吧。”
“嗯,規矩自然是死的,可人卻是活的啊?”
陳炳緩緩站直了身體,然後目中含笑,看上去似乎有些諂媚的說道:“況且二位師兄都是書院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身份自然與那些凡夫俗子不同,況且兩位師兄的實力境界如此高深,恐怕以師弟的實力,連師兄的一口氣都敵不過,任憑我有如何的手段也終究無法跳出兩位師兄的掌心啊!我就進去看上一眼,在確認親人的安危後便立即離開,絕不停留,若是不守規矩,兩位師兄當場將我斬殺都可以!”
“這……”
沒有人會拒絕別人的誇獎,哪怕對方是一個小人,哪怕聽者會做出一份非常厭惡的姿態,但事實上,內心卻是非常享受這種誇獎的。
更何況陳炳本身便不是小人,而是通過院試即將參與殿試的天才,並且其所說的一番話語都極其到位,給了兩位老生無比的尊容與驕傲,於是,兩名老生的神態都不由遲疑了起來。
終於,兩名老生原本冰冷的神色微緩,其中一位有些遲疑的問道:“你的那位親人叫什麼名字?”
“孟如海。”陳炳恭聲答道。
但聞言,那名老生卻神情微變,然後沉聲問道:“可是那位長相很黑的新生?”
“正是。”
心中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但陳炳依然保持著禮節,極為恭敬的回應著。
可見此,兩名老生的麵色卻漸漸難看了起來,然後皺起了眉頭,聲音再次歸於寒冷,厲聲喝道:“這是風長老禁閉的學生,如若沒有風長老的口諭,任何人都不能接近,就更別說探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