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淺潼已經走遠，安靜得蚊子飛過都能聽見。
肆爺徐徐把舌底的沙音果拿了出來，品著一口茶，才清清嗓音，閑閑地道，“先生，下來吧。爺知道你一直在偷聽。”
那黑色錦衣男子飛身而下，從窗外一躍而進。
他臉色凜然，眼神隱約有淩厲的冷光。
“肆爺，若我早清楚你知曉我的存在，那我剛才肯定衝下來，阻止你跟那女娃問診。”
肆爺笑得俊美，天真無辜地攤開雙手，“怎麼，先生覺得我剛才說了不該說的話？”
夜陵炎英眉上揚，帶著兩分怒氣，“你明知道自己的弱點不能被外人所知，你居然敢告訴那女娃？！這完全不像你平時謹慎的作風！”
“是嗎？也沒啥大不了吧。”
肆爺輕笑間又抿一口茶，清淡語氣與夜陵炎的緊張神色形成兩個極端。
“十餘年了。你的病情，連你父……父親也不知道。你又怎可隨便告之一個隻見麵兩次的陌生女子？若她把你的弱點告之他人，你可知會引起怎樣的後果？！弄得不好，不但你性命堪憂，甚至三國也可能陷入混亂！”夜陵炎教訓道。
肆爺撇撇嘴，不忿道，“你不也知曉爺的病情有十餘年嗎？也從未有事發生。”
“我又怎能相提並論！我看待你的命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夜陵炎額頭青筋浮現，怒氣衝衝地反駁著。
看著夜陵炎緊張的神色和他三十五歲便兩鬢早生的白發，心底微有動容的肆爺終於露出正經神色，拍拍對方肩膀。
“先生，你關心我，我知道。隻不過，這次直覺告訴我，蘇淺潼應該是個可信賴的人。況且，若她真能治好我的病呢？這都說不定啊。”
“會嗎？多年來世間名醫我們都已遍尋。難道他們還不如一個小丫頭？”
“哼！”
肆爺冷哼一聲，棱角分明的俊臉緊繃著，完全收起了剛才的嬉皮笑臉。
“你意思是，爺的病終生無法醫治嗎？”
夜陵炎臉色微變，也自知說錯話，連忙恭謹抱拳致歉，“肆爺，我不是這個意思，剛才我一時情急。”
肆爺擺擺手，“罷了。這問題，爺不想跟你探討下去。”
夜陵炎點頭應是，厲光乍現，“放心，我會監視好蘇淺潼。若她真有異動，我直接去墨郡王府一刀把她殺……”
“你敢？！你可別肆意妄為，蘇淺潼的事，由本爺說了算。”
肆爺出言打斷，目光冷瞥對方，清俊精致的臉顯示出超乎年齡的威嚴，語氣更重得不可質疑。
“是。”
夜陵炎不敢再爭執下去。
廂房詭異地安靜了半響。
“肆爺……”
“先生有話就說。”
夜陵炎臉上明顯有點猶豫，咬咬牙後才終是把話說出口。
“我想問，你是否真如蘇淺潼說的，下麵沒有感覺？”
肆爺嘴角一抽，白嫩的臉上泛起微紅，堂皇了。
“誰，說的？！誰說我沒有感覺？我除了受傷、生病感覺不到痛楚外，其他一切都正常得很！你別胡亂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