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公公離開後,書房又陷入了寂靜。
蕭離墨和裴晏都各自陷入沉思,神色異常嚴峻。
玄興國的後宮正是多事之秋,各方勢力暗湧不斷。
如今,以丞相方圖遠為首的方氏門閥所支持的方貴妃最為得勢。
玄興國後宮妃嬪眾多,但也隻有三位嬪妃為皇帝生下過子嗣。
千璽公主是受寵愛,但其母早死。
丫鬟出身的梅妃,生的是皇子,可聽說這位皇子天生是癡兒,且梅妃本身身份低微,沒背景沒後台,不足掛齒。
但方貴妃方可磬就不同了,她是丞相方圖遠的嫡女,不但在去年誕下了皇兒,今年還再度懷孕,是如今後宮最受萬千寵愛的女人。
而另一股旗鼓相當的勢力來自項皇後項玥,在她後麵為她撐腰的,是手握兵權的太尉項連城項氏門閥。
本來兩大勢力隻暗中角力,但隨著一個月來,方貴妃再度有孕,項皇後的弟弟項屹與北泊國打勝戰而歸後被封護國大將軍,兩勢力的矛盾就到達了頂峰。
而蕭離墨的姐姐若妃身處後宮多年,一直都獨善其身置身事外,可皇帝最近卻對若妃寵愛有加,明顯是有意培植墨郡王府,想讓蕭離墨成為另一股門閥勢力,加入戰局,平衡各方勢力。
聞風而動的項皇後更多次向若妃示好,最終引起方貴妃的忌憚。
今夜之事,明顯就是方貴妃在拿若妃開刀,順便陷害葉芳庭以打擊墨郡王府的勢力。
理清頭緒之後,裴晏便沉聲問,“離墨,這次火燒眉毛,你還準備獨善其身嗎?其實你韜光養晦多年,早就準備好一切。如此一直示弱下去,隻會令敵人氣焰更囂張,也絕不是良策。”
蕭離墨眸內的狠戾乖張已毫無掩飾,他冷冷一哼,手已緊握成拳。
“哼!我可以卑躬屈膝,但我的家人是絕對不容他人欺負的!這次,方貴妃居然敢動我姐姐和葉姨,我勢必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問題是,葉姨現在已被困天牢。其實隻不過是死了一個丫鬟而已,根本就是小事,若非方貴妃突然動了胎氣,葉姨肯定不會受牽連的。”
蕭離墨聲音低沉陰鷙,“如今說這些都沒用,首先要把葉姨給救出來。然後再想辦法消消方貴妃的氣焰才是。”
裴晏左右踱步思量了半響。
“離墨,這事情再清晰不過,肯定就是方貴妃搞的鬼。她自己弄死自己的丫鬟,然後再嫁禍給葉姨的,所以……”
他突然眼眸一亮,“有了!立即找人去驗屍!查查那個叫何小蓉的丫鬟真正的死因。然後我們就有底氣為葉姨說話!”
“嗯,有理。”
裴晏轉念又開始為難,“可惜如今已是半夜,京城仵作不多,一時間也很難找過來。就算找了過來,也很難帶入宮又不被發覺。且如今做仵作的除了官製仵作,就是民間賤民。找官製仵作不妥,而賤民則肯定沒有見過大場麵,會走漏風聲。此事關係重大,不容有失。”
蕭離墨微眯眼眸,菲薄的唇瓣突然勾了勾,語氣轉暖。
“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