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山上,層層疊疊的廟宇依山而築,雄偉壯觀。
樹叢的寺院,杏黃色的院牆,暗紅色的殿脊,更顯幽深,後山寺廟的隱蔽院子裏,幾棵菩提樹碩大無比,雖已到了深秋,依舊挺拔蒼翠。
樹下,一位俊美絕倫的白衣俗家子弟和一位氣質優雅的高僧,正在悠然地下著棋。
那英俊年輕人一雙潔白修長的手,骨節分明,手執一子,靜默良久,眼眸卻有點渙散,漫慮不清的,明顯心思不在棋局上。
高僧歎了一口氣,“無肆,這盤棋,或者我們就此作罷,不用繼續下去了。”
容肆抬頭一愕,心思這才回來一些,劍眉卻依舊緊緊蹙起,神色冷凝。
“大師,我剛才的確走神。無妨,這棋我們繼續下。”
昔淨大師拜拜手,“不了。今日你我下棋三局,你前兩局均已認輸。你們棋藝本旗鼓相當,今日下得太沒樂趣。”
容肆唇角漫出苦澀,“今日棋局,我的確沒下好。”
昔淨大師溫雅而笑,隨意地喝一口茶,“這兩天,感覺你很心緒不寧。”
“嗯。有點。”
“是因為頻繁被暗殺的緣故嗎?”
容肆眉心動了動,卻淡淡而笑,回答得不置可否。
“大師,是因為看我這些天都躲在這裏陪你下棋,才有此一說嗎?”
昔淨大師老眸一眯,算了一下,“我記得,你是端午來的,如今也已秋季。這次,你已在玄興國呆了四個月有餘。你出來這麼久,還不回去嗎?”
容肆打趣,“大師,聽你的語氣,你是嫌棄我在這裏打擾你的清淨?”
“不,我隻是擔心你。你在玄興國逗留得越長,發現你的人就越多,暗殺你的人也越多。”
“哦?是嗎?”
容肆細細地打量了昔淨大師片刻,才搖頭道,“可是,我還有事沒做完,還有人放不下,所以遲遲不能走。”
昔淨大師抿一口茶,淡淡道,“可你父王就放心你在外如此之長?以他的個性,早應該找人來架你回去。”
容肆英眉輕揚,調皮地笑了。
“大師,所以我最近才躲在到你這裏來嘛。我不是怕他人暗殺,我隻怕父王到人來尋而已。”
“嗬嗬!聰明!”
昔淨大師無奈搖頭,兩人對視而笑起來。
一陣過後,容肆終於收起笑意,眼底閃過狡黠,試探著問。
“大師,如今玄興國的情況,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擔心?這兩天後宮朝廷風雲變幻,門閥失勢就在傾覆之間。何況墨郡王府與你牽連甚深,他們的若妃深陷天牢,你就一點都不關心?”
麵對容肆試探打量的眼神,昔淨大師的神情依舊慈祥沒有絲毫變化,語氣卻明顯已冷了半分。
“無肆,你這話說得仿佛事不關己。可玄興國如今發生的一切,不都是你來之後才發生的嗎?你這次到來,已鬧得玄興國天翻地覆,難道還不準備收手?”
容肆表情閑逸,又再執起一子,仿佛並不將昔淨大師的話放在心上。
“哦,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