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嬈心頭一緊，低垂的手指無意中接觸到身旁滾燙的茶壺，才感覺到原來自己的指尖如此冰冷顫抖。
喜歡蕭離墨，本是她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要與他人分享。
可如此，卻被裴晏這麼利落地揭穿。
她原以為，自己應該能一笑帶過，可為何心頭卻如此不甘呢？
當聽到蕭離墨是喜歡自己妹妹時，心頭居然有種窒息的痛。
她微微低垂了眼簾，卻忍不住弱弱開口。
“可若是我妹妹對蕭離墨無意呢？”
裴晏眉頭一蹙，有點訝異地看著蘇清嬈。
“蘇淺潼對蕭離墨無意？”
“……”
蘇清嬈沒有答他。
兩人靜了片刻。
裴晏神色冷凝，把話說了下去。
“離墨看似心性淡薄，可實際就是一個死心眼。他愛的東西，他一輩子都不會放手，就算是強取豪奪，就算是欺瞞拐騙，我猜他拚了命，也是要得到的。我從不覺得，你妹妹能逃過他的掌心。”
“……”
這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嗎？
蘇清嬈已經分辨不清了，她隻覺得一時間有些蕭條，也有些苦澀。
“哦，原來是這樣的。”
當蘇清嬈用哀傷的語調，軟軟地說出此話時，那烏黑的眼眸已濕瀝瀝的，宛如麋鹿般惹人憐惜。
裴晏的心軟了軟，下意識地伸手想去擁她。
“清嬈，所以我勸你，還是……”
蘇清嬈連忙躲過他的靠近，“裴少爺，等一下。我還是把話說清楚吧。”
她靜了片刻，再次抬起頭時，眼睛已開始恢複了原來的明亮。
開口的語氣略顯有些蒼白，卻又帶著最後的自尊自傲。
“裴少爺，我隻想說明白一點。其實我一直以來，都沒有想過與墨郡王府裏麵的任何男子牽扯上關係。無論是你，還是他。這點就請你放心吧。”
“……”
裴晏眸光更顯深邃，靜靜聽著。
蘇清嬈繼續道，“至於我的妹妹，她是我世上唯一的親人。我看待她，比看待世上其他所有東西都要重要。我想，沒有東西能拆散我們的姐妹情的。這一點，也請你放心。”
“……”
裴晏總算將話聽得明白了，也總算開始有點死心，幽幽道，“那就說，我完全沒機會了。對吧？”
“……”
月下麗人婷婷，靜默看他片刻。
忽然間，蘇清嬈的眸光變冷了，瞳仁中閃爍出細碎的鋒芒。
她淡而清雅地笑了起來，那一笑傾世絕倫，似一朵漸次綻放的午夜蘭花，驚豔得讓人一輩子都無法忘懷。
“也不一定。若你肯幫我，或許……”
裴晏聞言眉心一動，心中雖不太認同蘇清嬈這番交易的語氣，可目光卻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熾熱。
“幫你？你要我幫你何事？”
蘇清嬈唇瓣笑意不見，柔柔直視，流轉間顧盼生姿，貌若凝瓊。
“你對我真的那麼感興趣嗎？我想，世上一切，能讓我甘願做任何事情的，除了我妹妹，就是我爹被賜死的真相。”
她語氣淡淡的，可說出來的話，已讓裴晏臉色徒然嚴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