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起,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怎樣才是哭的夜陵炎,眼角居然是濕了,閃爍著晶瑩的光,他抿唇苦笑著。
“芳兒,師哥的確是老了。人生七十古來稀,師哥已經走了古來稀一半的路程,怎能不老呢?”
葉芳庭凝著淚,忽然氣就上來了,潑辣道,“瞎掰!你才三十六,為何兩鬢都白了?是容晟淵那小子讓你整天受氣嗎?”
說著說著,她便轉頭去瞪容晟淵,開頭就是罵,來勢洶洶地。
“他媽的!容晟淵,你這小子,是怎麼對你太傅的,怎弄得他兩鬢都白了?!你整天氣他嗎?你賠我當年英俊瀟灑的師兄,你賠我!”
“……”
容晟淵囧了,本興致勃勃地看著這場感人的久別重逢,卻沒想到火氣居然突然燒到自己身上了。
他還從未被人如此潑辣地追問過,一下子就冒出滿頭冷汗,隻能陪笑。
“葉小姐,沒,沒有啊!本王從小就挺聽話的,也沒怎樣氣先生。他早生白發真與我無關。”
葉芳庭是真心疼夜陵炎,發怒起來也真有點口無遮攔,一下就反駁過去。
“哼!誰說不是因為你!就算不是因為你,也是因為你母妃!都是你們母子害的!”
“……”
一下子,全場人都尷尬了。
口無遮攔也不該提這話題啊。
夜陵炎和蕭離墨同時高喊了起來。
“芳兒,別說了!”
“芳姨!注意說話。”
葉芳庭火氣還盛,撇撇嘴,瞪了容晟淵一個大白眼。
“哼!我管他呢!誰要他讓我師哥受苦?!就算他老子來了,我也不怕!”
“……”
容晟淵一頭黑線,可自己的確是多年來都讓夜陵炎勞心勞累,甚至舍命相救。
他理虧啊!
所以容晟淵隻能拚命點頭,自認衰,“是是是!葉小姐說得是。”
“……”
全場後輩都尷尬了。
這場麵,夜陵炎也感覺自己無法呆下去了,他老臉脖子耳朵全都紅透,真想找個洞鑽。
多年以來,苦心經營的冷漠高傲男形象,就在此刻毀於一旦,連最不討他喜歡的蘇淺潼都在看自己的笑話。
他隻能不避嫌地捉住葉芳庭的手,將她往外拉。
“芳兒,我們還是出去私下說吧。”
一瞬間,容晟淵和蕭離墨都同時鬆了一口氣,一口同聲道。
“好好好!私下說好,私下說好!”
葉芳庭多年來還第一次被夜陵炎如此拉著手,顯然是有點受寵若驚,整個臉蛋紅透了,還哪裏知道反抗,隻低頭羞澀抿嘴,跟著他走。
一直靜默看著一切的蘇淺潼,笑著抹去了眼角的淚,心中更是溫熱,突然而來地,她高聲喊了起來。
“夜先生!等一下。”
夜陵炎聞言停住步伐,怔怔回頭。
“蘇姑娘?”
蘇淺潼微笑看他,忍不住發出旁觀者的感歎和祝福。
“夜先生,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你能對葉小姐好一點嗎?她見你一麵,真的不容易。”
夜陵炎俊臉愕然,定定地看了看蘇淺潼,才將目光轉到葉芳庭身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