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子涵聽得連連點頭，眼底流露出讚歎。
“淺潼，想不出啊，你年紀輕輕，居然有如此見解，隻是看看屍骨就有這麼多的發現。”
蘇淺潼慚愧地歎息，“可惜，在這個世道，我能看出來的也隻是皮毛。”
她一邊說，目光一邊在地上仔細尋找，終於在密道地下泥土中找到一點的亮光。
蘇淺潼趕緊走了過去，將那光亮的東西拿起來看。
那是類似腳環的鐵銅器。
她趕緊用衣布將那物件擦幹淨。
細細一看，她便瞳孔一縮。
“顧大哥！快來看看，這是什麼，上麵寫著什麼字？！”
顧子涵湊過來細細查看，隨之發出一聲冷笑。
“哼！我猜得沒有錯！這種腳環，是玄興國辨識低賤奴婢的標記。腳環上還有一個'項'字。他們果然都是項遠山的奴婢！”
蘇淺潼目光變得冷凝，發出犀利寒芒。
“哼！那就是說，這都是項府裏的男童。再看這些皮鞭，估計他們生前都是經受過虐待。怎麼會有這麼狠心變態的人。”
顧子涵臉色沉重，“那就是說，他們很可能是當年在項家時被人虐打致死？”
蘇淺潼低頭沉吟，認真得分析。
”這倒不一定。畢竟這裏有二十一具屍體之多，用虐打的方式，很難同一時間將他們一並致死。而且這裏還完全沒有利器遺留，暫時不能確認他們真實的死因。”
顧子涵又問，“那有什麼辦法分辨嗎？比如說，怎樣證明他們曾受到虐打？”
蘇淺潼麵有難色，“是啊。剛才一切不過是我的推斷。要證實他們曾遭受虐打，隻有人骨是很難說明白的。”
顧子涵眸色越深，俊臉溢出不忿。
“那怎麼辦？怎樣才能將這些冷血之人繩之於法？！”
蘇淺潼想了又想，突然靈光一動。
“有了！我有辦法證明這些奴婢生前是否經受虐打。”
“什麼辦法？”
蘇淺潼笑意清淺，眼底閃發著靈動自信的光芒。
“蒸骨驗屍，讓人骨自己說話。”
……
讀大學的時候，教授就曾跟蘇淺潼講過。
在古代，若要查陳年舊案，屍身已腐爛殆盡，隻留下一副白骨，仵作要發揮作用，驗明死者死因，隻有施展檢骨絕技。
這絕技雖不難，但場景卻相當“重口味”，估計完骨檢的仵作，肯定有一年半載喝不下排骨湯。
這種驗骨絕技，簡單來說，就是找一個大甕，將骨頭洗幹淨後，與醋一起，放進去，用蒸的方式，燒滾後大約一個時辰以後，取出屍骨。
將屍骨放在明亮處，迎著光撐開一把紅油傘，進行屍骨的檢驗。
細查有無破裂、血痕，骨頭色澤有無變化，以推斷生前受傷或中毒情況。
若骨上有被打處，即有紅色微蔭，骨斷處其接續兩頭各有血暈色。再以有痕骨照日看，紅則是生前被打。
骨上若無血蔭，卻仍有損折，就是死後才留下的損毀。
這種方式，也是現代科學證明有效，因為紅油傘吸收了紅外線，使仵作看到了他想看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