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陵炎點頭應是,正欲抬步走出去,卻又想起了一事。
“肆爺,好像還有一件小事還沒向你稟告。”
“……”
容晟淵今日頗為疲倦,已完全不耐煩了,英眉緊蹙,睨了他一眼。
“先生,你最近真的年紀大了。怎越來越囉嗦呢?有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夜陵炎嘴角居然浮現出一絲古怪的笑意,頗為糾結地望了望容晟淵。
“這件小事,我怕我遲了告訴你,你會火冒三丈,以後抽著我來打。”
“火冒三丈?什麼事?”
容晟淵的興致一下子又被挑了起來。
夜陵炎表情更古怪了,有種哭笑不得的尷尬。
“肆爺,你可曾記得,數月前,蘇淺潼曾去過萬卷軒一趟,當時還跟書肆掌櫃說過,會自寫一本《春宮圖》拿去萬卷軒賣?”
容晟淵整個臉色都微微一變,眼中似是無波無浪,又仿佛風雲暗湧。
他語調是少有的低沉,透著一絲怒意。
“然後呢,難道她又去了萬卷軒?難道她還真寫了一本《春宮圖》不成?”
夜陵炎表情依舊有點尷尬,瞄一眼容晟淵難看的臉色,吞了下口水,才繼續道。
“是啊,蘇淺潼不但去了萬卷軒,還拿出了一本說是自己所畫的《春宮八十一式》,開價五千兩讓文掌櫃去賣斷。還說那本書的質量肯定比現在流行的那本《春宮圖》還要好。”
“……”
《春宮八十一式》?
蘇淺潼,居然,自己畫了一本《春宮八十一式》!?
容晟淵一語不發,隻覺得聽到天荒夜談,腦袋一瞬間被氣得快要炸裂,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脹。
“荒唐!真是荒唐!”
無處發泄,他雙拳緊握,一下就將旁邊茶幾上的雜物都掃在了地上。
“啪啪!”
雜物應聲而落,頓時連夜陵炎都嚇了一跳,還從未見過容晟淵如此失態啊。
夜陵炎再也不敢講話了,室裏頓時靜的連針落到地上也能聽得。
“……”
容晟淵雙拳依舊緊緊握著,每一節手指關節都握得發白了,一貫溫文爾雅的俊臉更是幽暗沉靜得可怕。
夜陵炎看在眼裏,心中也有點驚惶啊,喃喃又開口,“肆爺,那……”
“哼!!”
容晟淵突兀開口,牙齒咬著氣得咯咯響,眼裏那股怒火依舊無法壓製。
“《春宮八十一式》?《春宮八十一式》?!蘇淺潼,你是想錢想瘋了吧?!居然敢去我的書肆,高價要我賣你畫的《春宮圖》?!我靠!!”
說完,他又用力拍了一下茶幾。
可憐的茶幾,一下就被容晟淵給拍裂了。
“……”
夜陵炎看了看那半斷的茶幾,心底也涼了一涼。
他本不想火上澆油,可又不得不問,斟酌片刻後,也隻能喃喃開口。
“肆爺,我想,蘇淺潼還有兩三天就要跟你去南潯國了,若她真的有心賣書,應該會再去萬卷軒。如果她再去,我該讓文掌櫃如何應對?那本《春宮八十一式》我們是買還是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