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是,裴晏輕輕一闔目,把語調也放輕了。
“清嬈,今夜李靖瑤和宇文滄的事情,難道你一點都不知情嗎?你在這件事裏,究竟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
蘇清嬈怔了怔,接著狂鬆了一口氣,猶如放下心頭大石。
原來,裴晏是指這個事情!
原來,裴晏今晚將自己叫過來,就是為了問清楚剛才宇文滄與李靖瑤在山洞偷情之事,而並非因為獲悉自己和妹妹要離開墨郡王府。
很快,蘇清嬈便想起來了,剛才李靖瑤在被公開審問之事,曾提及她蘇清嬈的名字,就在最關鍵那刻,還是裴晏立即製止住了李靖瑤。
進府以來,裴晏幫了自己很多,這一次,又是他幫了自己。
蘇清嬈心底越發愧疚。
她是欠了裴晏,而且,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想著如此,蘇清嬈俏臉上便泛起了一層柔情,美眸透出感激。
“今夜的事情,已經被你看穿了?你今夜是來質問我因由的?”
裴晏眸色已變得深不見底,他眯了眯眼眸,語氣更輕了。
“嗯,我指的,就是這件事。”
蘇清嬈唇瓣輕揚,溫柔語調在朦朧的夜裏顯得那麼嫵媚撩人。
“謝謝你,裴晏。剛才關鍵一刻幫了我。”
“那你肯告訴我,究竟是怎樣一回事嗎?”
蘇清嬈輕歎一口氣,裴晏的為人,她是信得過的,於是她也並沒有保留。
從蘇淺潼意外獲知宇文滄李靖瑤二人想用春藥**她們姐妹,到姐妹兩人如何設計讓宇李兩人自食其果,蘇清嬈都大致簡練的說了一番。
裴晏聽到後也是義憤填膺,使勁用掌在旁邊大樹幹上猛地一拍。
“原來是這樣!哼!隻杖罰他們三十大板,果然是便宜了這兩個賤人。”
蘇清嬈輕笑如常,隻是頗為感觸地歎息。
“嗯,希望以後不會再有跟他們接觸的機會吧。”
裴晏聽後五官瞬間繃緊,張開的手掌又重新緊握。
說者有心,聽者也有意,他明顯已聽到弦外之音,心底又仿佛沉沉被重擊了一記,有種難受的說不上來的感覺。
男人勉強保持著溫和的語氣,不徐不疾地問。
“蘇清嬈,若你有一天想離開墨郡王府,你會告訴我嗎?”
蘇清嬈聞言不禁抬頭,之間裴晏那幽暗的眸子正直直緊盯著自己,仿佛想望進她的心底去一般。
“你……你怎麼突然會問這個問題?”她試探著回問。
裴晏眸光仿佛閃耀著,卻在她不為意的空隙間,那麼微微一暗。
她依舊不願跟自己說實話。
罷了。
就這樣一直打啞語下去吧。
她將他蒙在鼓裏,他又何嚐不是將她蒙在鼓裏。
裴晏繼而笑了,那笑意仿佛恢複了平常的溫和舒坦。
“你也別多心。我隻是怕今夜的事,會影響你對墨郡王府的印象,故此一問。”
蘇清嬈勾唇,輕笑,心底又鬆了一口氣。
“不會。這事情,墨郡王爺不是已經秉公處理了嗎?而且你也暗中幫了我們,我又怎會將怨氣發泄在墨郡王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