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屹乖乖地退到一邊。
他修長健碩的身軀就這樣輕鬆靠在牆側,目光凝在了蘇淺潼臉上,清雋沉凝,溫柔如水。
自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對蘇淺潼傾注如此多感情的?
這個問題,連項屹自己都想不清楚。
其實在戰事最困局之時,項屹甚至做了以後也見不到她的打算。
隻是越不能相見,卻令這份思念越發濃烈。
就如今日,一知道她到了曲州城,項屹便拋下所有重要的事情都不顧,一頭熱地追著她過來。
是緣是孽也好,孰真孰幻也罷,他本以為自己絕不會動情,可如今真陷進去了,卻似再難回頭。
直到蘇淺潼忙完了最後一個急症傷病,項屹至此至終靜靜的等待著,不急亦不躁。
蘇淺潼收拾著醫療工具,走出了傷病間,擦著額頭細汗,她才有空瞥了他一眼。
“大將軍,你諸事繁忙,怎麼突然跑到傷病安置所來了?”
項屹跟隨她的步伐,踱步而出,眸光煜煜,唇角笑意陽光,絲毫不見統領千軍萬馬的威霸之氣。
“今日我本聽說你到了曲州城,本已在將軍府準備了你最喜歡吃的菜,提前到黃昏時分就放下了手中公務回府相見,誰知我幹等了一個晚上,才聽說原來你在此處,不吃不喝地治理傷病,我便趕了過來。”
蘇淺潼好沒氣的瞄了他一眼,隨之悠悠地歎了口氣。
“項屹,我剛才有問過桃銘,此傷病安置所隔壁有一空置的小茅房,我想先搬到小茅房處住,不回你的將軍府了。”
項屹神色一冷,沉聲道,“怎麼?想避開我嗎?”
她搖了搖頭,“我隻是想留在傷病安置所附近,這樣就可以隨時照顧這裏的傷病。若非用此法來補救,我就實在太對不起大家了。我也對不起在戰場上奮戰受傷的兄弟。”
項屹眉頭一挑,“此話怎說?”
蘇淺潼羞愧低頭道,“我太自私了,開戰以來,我都自私的躲到了桃花鎮。若是我能一直隨隊做軍醫,應可醫治更多的士兵。但我卻為了自己,現在才到這裏。醫者父母心,我願一直守在傷病安置所,盡量讓更多的士兵得到救治。”
項屹目光凝注了她半響,才低沉道。
“傻瓜,你錯了,即使當時你要求要隨軍,但我也絕不會答應讓你去的。”
蘇淺潼詫異地抬起頭來。
“為什麼?”
項屹笑了笑,俯著身貼近了她。
男人俊臉剛硬,眼眸有種熾熱又明亮湧動,如海上波瀾。
“若輪自私,我遠比你自私得多。我不舍得讓你在戰場上受到一絲的危險,也不舍得你為了傷病們每日勞心勞力,如今甚至舍不得你如此無男女避嫌的給士兵們醫治,有肌膚上的接觸。你是我的,我隻喜歡你目光看著我,不喜歡你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別處,而我隻能在旁一直守著看著。”
“……”
蘇淺潼心如突然被牢牢得攥住,一時說不出話來。
片刻過後,她才努力扯了扯嘴角,捂住肚子,撇開了話題。
“我餓了,有東西吃嗎?”
“……”
男人眸光黯然了下去。
她又再一次無視了他的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