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屹來時已經和蘇淺潼交代過。
這肅州藥材商人寒蒼石和女醫師於氏都確有其人其事,前者更是項家的世交,在北泊國唐州不但有生意而且還有大宅府邸,他們若即日來不及回曲州,兩人便可暫居於寒家府上。
此番身份,自是毫無破綻。
“……”
聽完項屹的解釋,那班北泊軍交換了眼色。
“你,剛才那番言論可有根據?”
那位副將指著蘇淺潼問道,顯然已相信了項屹幾分。
蘇淺潼脫下紗布,正色道,“小女子在南潯國對傷寒疾病數有研究,剛才我已觀察過一位村民的病症。瘟疫之為病,非風非寒非暑非濕,乃天地間別有一種異氣所感所致,病由口鼻而入。此瘟疫傳染力極強,若再不采取必要措施,多加防範,恐怕數日之內,定必傳染全唐州。唐州人口極多,且三國居民混集,若處理不好,三國間交叉傳染,可是天下百姓之災,死亡者將不計其數。”
馬上眾人聽她說得言之鑿鑿,均臉色大變。
副將已變口吃,“你,你,你這妖婦,若再敢在此妖言惑眾,我便立即拉你出去斬了。來人……”
“慢著,”藍眸男子終於發聲,冷眼看著蘇淺潼,“你剛才所言,可有依據?”
“人之所以得瘟疫,是由於細菌傳染病毒,也就是我們說得厲氣所致。月下村靠近曾有上萬人淹死的漠河水源,其水源已有厲氣,再加上地震增加了死亡人數,還有天氣變化,月下村衛生條件不佳,造成了此番瘟疫傳播。”
藍眸男人顯然是第一次聽到這番言論,剛硬的五官已微抽搐一下。
“若真如此,那應該怎樣解救?”
蘇淺潼道,“關於具體的診治方式,我需進村進一步了解病情才能對症下藥。但有一事,比治療村民更重要的,那就是整個唐州居民對瘟疫的預防,若無有效迅速的預防,任由口鼻而入,後果堪憂。”
“……”
藍眸男子眯著眼,細細打量了蘇淺潼一番。
隻覺此女子年紀也就是十七、八歲左右,身穿淡雅綠衣如亭亭玉蓮,不卑不亢垂手而立,淡淡對他一笑,卻是風神淡靜,瞳仁鋒芒暗隱。
那種自信與從容,有種讓人的尊重與信任的氣度。
而且她的話,聽上去也頗有道理。
他本就無良策解決這次瘟疫,若此女子確有其才,那也是意外收獲。
良久過後,藍眸男子才鬆口發話。
“讓他們進去茅山村。兩個時辰後,我在城東香禦閣,聚集唐州眾名醫,恭候你們的大駕。來人啊,派人協助兩位進村察看。不得有誤!”
……
望著藍眸男子被官兵簇擁淡去的身影,蘇淺潼才小聲的對項屹問道。
“項屹,他是誰啊?”
項屹神色依然淡淡,輕道,“你說呢?”
蘇淺潼剛才已覺得那藍眸男子氣質不凡,蹙眉猜測。
“難道是……”
項屹眼眸殺氣光芒一閃而過,沉聲冷笑。
“尉遲久成,除了他還會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