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姑娘,你無需驚怕,我隻是留你在此居住幾天,這裏豐衣錦食的,並不會為難你。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多謝你的獻計,才讓唐州的瘟疫得到控製。”
尉遲久成說罷,便給蘇淺潼倒了杯酒,向她舉杯示意感謝。
蘇淺潼哼了一聲,根本咽不下這杯酒。
“我以為大將軍是本生豪邁、深明大義之人,想不到卻是恩將仇報,將特意來解唐州瘟疫的恩人困於此地。”
尉遲久成有趣的挑了挑眉,問道,“當夜你為何不走?以項屹的強硬性格,應不會任你肆意妄為。”
蘇淺潼對他直翻白眼,好沒氣地回應。
“我是擔心唐州瘟疫蔓延,想等疫情控製了再走。項屹看我態度強硬,隻能讓我獨自在此。所以,你也別以為我在他心中有多重要。如果真重要的話,他也不會不帶我走。”
尉遲久成聞言大笑了起來,深幽的眼眸眯出藍光。
“蘇姑娘,你是個聰慧善良的女子,但有時卻天真過頭了。也不知道項屹是否跟你一起的時間長了,怎麼也變天真了起來。”
“……”
蘇淺潼心中一驚,他肯定在籌劃著什麼,便厲聲問道。
“尉遲久成,你不會真想著用什麼陰謀詭計來對付項屹吧?”
尉遲久成嘴角上的笑意多了絲譏誚。
“你說呢?”
“我和項屹並無特殊關係,他不會來救我的。”
尉遲久成麵容冷峻,嘴角卻微微抿起,似隱隱帶了一絲冷笑。
“即使無關係,項屹定必不會上當,又有何懼呢?”
蘇淺潼冷視了尉遲久成一陣,才反唇相譏著。
“看來大將軍已在殺回去和殺上去之間已作出了選擇。想不到啊……你這種行為,還真配不上你不世神將的名聲!”
當日尉遲久嫣在飯宴上就問過尉遲久成,究竟是要殺回去還是要殺上去。
殺回去,自是指北泊國皇都,光耀帝間接奸殺了尉遲久成的妻子,如不報仇,非男人所為,尉遲久成絕對會為天下人笑話。
殺上去,自然是指玄興國,現時尉遲久成多次敗在項屹手裏,若不能一洗闕陽關前恥,尉遲久成一世英明盡喪。
可左右兩路均非易事,尉遲久成嗜酒多日,左右搖擺……
而最終,看來他是選擇了要對付項屹,而不敢去麵對殺害自己妻子的仇人,選擇了去做一個懦夫。
麵對蘇淺潼譏諷的神色,尉遲久成隻輕輕勾著嘴角,又給自己倒了杯酒。
他舉杯一飲而盡後,幽幽道,“很多時候,所謂的選擇,已是別無選擇。”
“……”
說罷尉遲久成便再也沒有理她,還是自斟自飲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眉眼間有揮之不去的哀傷,臉色卻並不顯紅,反而蒼白無比,偶爾帶著幾聲咳嗽。
蘇淺潼冷眼旁觀著,按他這樣的喝法,估計不出一個月便病倒再難起來了。
到底還是不忍心,她斟酌一下,輕聲道,“曾經有人問佛,世間為何會有那麼多遺憾?佛曰,這是一個婆娑世界,婆娑既遺憾。沒有遺憾,給你再多幸福也不會體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