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涼風習習。
“狻猊,張嘴。”盧曉笙今天不知多少次說過這一句話了,狻猊懶得要命,後來幹脆把眼睛完全閉上了。
不過這次它卻沒有像上一次以及以前所有那樣張開嘴,而是完全放鬆地把頭放在前肢上,一副,老子要睡覺了,你滾吧的架勢。
盧曉笙吃了個閉門羹,一句好像並不太合適的話衝口而出,“我喂你你上癮了是不是?老子把你寵壞了吧?”
狻猊也不理他,前肢稍微動了動,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盧曉笙就聽見了輕微的,愉悅的鼾聲。
盧曉笙笑了笑,想摸摸他的頭,又怕吵醒他,識趣兒地拎著手裏的肉退了出去。
借著狻猊的光,盧曉笙也改善了一下夥食,當然,他是做熟了吃的。
這頭牛還夠狻猊吃一頓的,盧曉笙把剩下的一半拖到了陰涼的地方。
月光下,狻猊輕微的鼾聲像是悅耳的音樂,盧曉笙靜靜地坐在草地上,手指輕輕地感受著每一跟韌絲草,呼吸著充滿青草味道的空氣,仿佛整個人已與自然融為一體。
盧曉笙的所有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手指上,感受著細嫩的草葉滑過指間的親切,靈動,與暢爽。
所以他並不知道,此刻他的身後正站著一個人,在享受著久違的怡人的月光的同時,也在默默地看著他。
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與安靜。
由於極度忘我的專注,盧曉笙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在那一片片發絲粗細的草葉上有一條隆起的線,這種感覺無疑是向成功邁出了第一步。
今天是盧曉笙來到大彭氏國最開心的一天,半夜子時至半,盧曉笙從自然中蘇醒過來,準備回去睡覺,好繼續開展明天的工作。
不過,今晚必定是個不眠之夜。
皎白的月光下,一個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枕著一條臂膀,仰麵躺在草地上。他的另一條手臂自然地伸展開來,靈巧的手指輕輕波動著草葉。
修長的雙腿很自然地分開,一條直著,一條彎著,戰袍的前擺看似淩亂實則恰到好處地甩在一邊。
他的頭發,是一種很特殊又很漂亮的顏色,更像是黑色,金色,銀色,這三種染料完美混合後的顏色,自然地散落在草地上。
他的眼睛很大,眼梢微微上翹,彰顯著無法掩蓋的英氣,眉毛細長而筆直,眉梢隱入銀色的,帶有古樸黑色刺繡的抹額中。他的鼻梁挺直,嘴唇薄而嘴角微微上翹。
他身上的一切,都好像是完美的,都無不顯示著他身份的尊貴,他的英武,他的霸氣外露。
盧曉笙欣賞這這幅美輪美奐的畫麵,在近視眼的眼中,這畫麵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美。
“曉笙,陪我說說話。”那男子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盧曉笙,叫道。聲音不大,但卻充滿吸引力。
“林風大哥。”盧曉笙叫了一聲便笑著走了過去,在那年輕男子的身邊也極舒適地躺下了。
沒錯,這個年輕男子就是籠子裏的那隻狻猊,他變成人的時候,叫林風。有了盧曉笙的那頭水牛,他已經有力氣維持人的形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