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屍身上穿著壽衣,有很多傷痕,隨著那一哆嗦一哆嗦的顫動,正有一股子黑氣在嘴邊一點一點地往外冒。
這時候村長帶人跑過來,就張羅人用麻袋把屍體套住,送走。
老徐沒見過這麼邪乎的東西,一直在旁瞅著。等屍體被裝上車,他抽空兒把村長老頭兒叫到一邊。他想知道那小個子什麼來路,怎麼那麼大本事。結果村長說,這是村民們湊錢請的高人,茅山後裔,叫丁蘭。
根據老徐的說法,丁蘭這個人,是比較典型的遊方道士,要知道,那個時候道士分兩種,一種是出家的道士,他們煉丹、修真、不問世事,修道的終究目標就是得道飛升做神仙。而像丁蘭這種,屬於第二類,這類道士畫符念咒,捉鬼降妖,平素裏能喝酒吃肉,不出家,他們主要的修行方式,是行善積德。
年輕時的丁蘭曾跟著長輩們到處遊曆,也算是奇遇不斷,頗有些名氣。後來,年紀大了,丁蘭就找了一處容身之所不再走動,近些年身邊多了個小徒弟,據說,資質極高,很是了得,平素裏也經常有人提起她。
聽了這話,薛諾直撇嘴,蘭爺的徒弟她見過兩次,頭一次跟著師父去拜訪蘭爺,兩個老頭子在屋子裏頭談事情,她就在外麵溜達。偶然間,看山間有一個少年,衣著破舊,披頭散發,正以一個極為詭異的姿勢站在一塊大石頭上,氣息全無,且是一動不動。
走的時候她問師父,這個人是誰,老徐告訴她,這是蘭爺的徒弟,叫江小望。
後來薛諾又去過幾次,每次看到他,他都跟個菩薩似的呆在石頭上,時而端坐,時而站立,時而倒擎著身子,不僅身上塗滿了詭異神秘的符號,那姿勢更是一次更比一次怪。
在當時的薛諾看來,這個叫江小望的家夥,不過是一個山間修行的土包子,特立獨行,不諳世事。可她怎麼都不會想到,再一次見到這個人的時候,卻是在警校附近的一家大學裏,他跟姐姐是同學,還特麼死皮賴臉地追過她!
想起這貨幹的一些缺德事,薛諾的小嘴快要撇到耳朵上,她就不明白,一直以冰山美人的形象為外人熟知的姐姐怎麼會看上這麼一個厚顏無恥的臭流氓!
一定是中了邪了!
最少當時的薛諾總是這麼想。
不過,薛諾得承認,雖然自己不喜歡,但這個叫江小望的家夥也不是一無是處,最起碼,那健碩卻不誇張的身體確實好看,那張總是掛著壞笑的一張臉也比警校裏的同學帥上許多。就算拋卻這些都不提,光是從他嘴裏套出來的詭異故事,也總能為這“外強中幹”的繡花枕頭增色不少。
有故事的男人總是不一樣,而這個叫江小望的家夥,很可能是占了這麼一個大便宜。
姐姐說,江小望這個臭家夥,很喜歡給人講故事,有的是別人的,有的是自己的,每個故事在他的嘴裏說出來,都繪聲繪色,很是誘人。可他講故事總是講一半,等下次見了,逼得你去找他講出下半段。你去了,他的陰謀也就得逞了,姐姐說,當年的自己,就是這麼一不小心中招的,而那個讓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罪魁禍首”,卻是讓薛諾也十分好奇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