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一點十五分,大部分閣樓都已熄了燈,地下二層的停屍間裏,冷氣蒸騰,叫人很不舒服。在仔細驗看了證件以後,在這裏工作了三十幾年的老看守在保險櫃裏拿出鑰匙,嘩啦嘩啦地開了門。
這人歲數不小像是受過傷,腿腳有些不利索的他一瘸一拐地在前麵帶路,一邊擺弄著手裏的鑰匙串,一邊自顧自地嘀咕著什麼,因為聲音很含糊,江小望終是聽不清,從表情上看,半夜三更過來叨擾他,即便是個孤獨少睡的老人家也多多少少帶著幾分不情願。
不理會他的態度,老徐顯得很淡定。他推開門走進那個絕大多數人都沒見過的底下藏室,和老看守一起將左上角抽屜裏藏著的屍體抱到推車上,確定一下編號沒錯之後,才,緩緩地將拉鏈打開。
江小望湊過去,低頭看看裏麵成殮的屍體,第一眼看過去的時候,眼皮一跳,下意識地側過頭去。
這是一個女人,****著的身體躺在半透明的塑料袋子裏,身體很是僵硬。看模樣,年紀在二十出頭兒,很年輕。齊劉海,小波浪,大部分頭發染成了深棕色,彎彎的黛眉底下,一對杏眼緊閉著,單算模樣,很是清秀,隻是眼角眉梢透著一點曖昧,一眼看過去,總會讓人感覺出那麼一點點的異樣來。
平心而論,以女孩兒的容貌身材來說,若是放在尋常的校園裏定是一個備受矚目的好女子,隻是,不知是不是死了太久,她的身上已經沒了血色,許多細小的褶皺環繞體側,皮膚也略顯浮腫,將袋子上的拉鏈往下拉了拉,掏出她的手,指甲裏頭,深綠色的東西有不少,用牙簽剔出一點出來仔細看了看,應該是青苔綠藻一類,放在鼻子邊兒上聞了聞,腥而且臭。
“溺死的?”一側頭,江小望問老徐。
“算是。”老徐說著,將拉鏈拉到最底下,又指著女孩兒的小腿輕聲道:“問題不在死因,在這裏。”
“我的天。”頭皮一炸,江小望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他彎下腰,用手在那滿是死皮的小腿處輕輕地戳了戳。
那小腿的位置,滿滿的都是斑塊,斑塊的樣子,有點像是牛皮癬,但,相比那也算常見的皮膚病來說,她的狀況,明顯嚴重些。
江小望皺著眉頭,仔細檢查了一陣,他發現,在那孩兒的腳踝的位置,有一串傷口,在傷口附近,這樣的狀況最為明顯,總的來說,這模樣古怪的死皮,幾乎是以傷口為中心逐步擴散的。
“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咬了,對吧。”扶著桌案看了江小望一眼,老徐的臉色並不好看。
他緩緩地轉過身來,靠在一邊,“已經找專門的人化驗過了,說是一種奇特的毒素在起作用,這種毒素非常稀有,且是來源不明,我們調查了以往的案例,想嚐試著尋找破解的方法,但,從最終的結果來看,貌似,這樣的狀況並不是很常見,原本我想請蘭爺過來看看,卻不想,蘭爺把你推到了前麵來,怎麼樣,有沒有信心幫我查清楚。”